見過私下討論的,悄然打量的,還從來沒見過哪個登徒浪子敢這般肆無忌憚地睜大眼睛直視。
“找死!”
柳霓裳赫然出手。
陸猛迅速閃避,掠到了柳霓裳的前方,學著記憶裡楚月的模樣,行了個優雅的禮。
“在下君子堂陸猛,雲都楚王麾下之人,見過師姐,不知師姐尊姓大名。”
“本師姐,柳霓裳,再看,挖了你的眼珠煲湯。”
柳霓裳的劍懸立在高空。
她兩手環胸,懶洋洋地往後一靠,戲謔地望向了陸猛,“既是我師妹之人,放你一馬。”
陸猛傻癡癡地笑:“師姐,你的劍,真大。”
“轟!”
倏然間,柳霓裳暴掠到了陸猛的跟前,拳如雨下,剛猛至極。
錢家兄妹隻覺得萬分之凶殘,害怕血濺到自己的身上,一溜煙就遠離了,速度之快宛若風馳電掣。
“葉師妹,你的人,借我練個手了。”
柳霓裳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揚聲便道。
“沒問題。”
仙鶴之間,一身紅衣如火的女子乘風回道。
陸猛滿腦袋的包,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望著柳霓裳的目光瑟縮了下,麻溜地來到了錢燿舵的身後。
“猛子,你的實力在她之上,你怕什麼?”錢玉瑤疑惑地問。
“她是個女子,我應當讓著些。”
錢玉瑤笑了。
“先前你帶著君子堂的人去無上殿找葉姑娘的時候,可不見你這般有君子之風。”
陸猛眸光閃躲,心虛得很,支支吾吾半晌說出話。
“許是春日到了,陸猛兄的心要動了。”顧青綠身著湖綠長衫,佩戴鋒劍,眼角餘光一掃許予,便道:“隻不過,我勸陸猛兄先彆動,霓裳姑娘的意中人,隻怕是許予公子。”
陸猛望著許予俊美如畫的麵龐,心涼了半截,哼哼道:“這年頭,還有什麼一見鐘情,太俗氣了。”
顧青綠不可置否,眉梢輕挑,望著星雲宗的秀麗山峰。
終歸是菩提之地,底蘊氣派,比不得臨淵、雲都這些地方。
她看向了人群裡的葉楚月,眉角眼梢不由自主就掛上了笑意。
“在看什麼?”夜罌問。
“看她,總能化腐朽為神奇,她像是太陽,身邊總會有一群追逐日光的人,心甘情願,無怨無悔。”顧青綠感歎道。
“因她赤誠,是個有血有肉之人,在低微之處時,她不會自輕自賤,自甘墮落,得王權之時,她不會踐踏弱者。”
夜罌將一壺酒,丟到了顧青綠的手上,自己則喝了另一壺。
喝完之時,便笑道:“能向陽而生,追逐日光,於墜在深淵寒潭無可自拔之人而言,何嘗不是一樁幸事。”
顧青綠眨了下眸子,而後仰頭便喝。
“楚雲王!”
“楚雲王!”
宗門的弟子們,揮拳大喊,就為歇斯底裡地湊個熱鬨。
有人喊到麵紅脖子粗。
怕往後再難見那至純至善的葉師妹了。
天驕山上。
羅婆婆忙前忙後,拿出了儲存在山上的烈酒。
小八和君憐月燒菜做飯。
君憐月已非當日之婢女,進入聖宗後天賦一展無遺,成了年輕弟子之中的佼佼者。
“憐月阿姐不必做這些的,你都是聖宗弟子了。”小八搶著活乾。
“我總歸是要來的。”
君憐月眸色盈盈,溫柔如春風,望向了忽而熱鬨的天驕山頭。
那人,被人簇擁著到了天驕山。
君憐月繼而切菜道:“姑娘最愛吃我的菜了。”
她的一雙手,不止可以拿刀、翻書,還能為葉姑娘做出拿手的美味佳肴。
有時,後者還得更重要些。
外頭,諸聲羅織。
“葉師妹,喝酒,喝酒。”
“出去好些時日,師兄師姐們想死你了,今日可得不醉不歸,為師妹踐行。”
“混球,你哭什麼,葉師妹有遠大的前程,我星雲宗出了個雲都王,這是天大的好事,你哭個屁啊,丟臉。”
“那師姐你又眼紅什麼?”
“老子眼睛進狐狸毛了,不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