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裡,漂浮著一句麻木的話。
囚車前的花辭玉還冒著煙,鮮血往下流,僵如老樹,再無人該有的生機。
落地的寶盒裂開了幾道縫。
藍雪姬的目光落在寶盒上。
玉石寶盒裂開,裡邊,是一壺酒。
一壺八分熱的酒……
藍雪姬眨巴了兩下眼睛。
她顫顫巍巍的手,接過酒壺,仰頭喝下。
是花辭玉親手釀的酒。
這玉石寶盒,是花辭玉跟著匠人師父鍛造出來的。
不管溫熱還是涼透的酒,隻要放進這寶盒,就能維持在八分熱。
藍雪姬食髓知味般將酒水一飲而儘。
她還很鎮定,冷血無情如舊。
半會……
“啊!”
她兩手抱頭,嘶吼出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
錐心刺骨的痛苦,讓她喘不過氣。
她癲狂地發笑。
“蠢貨!”
“蠢貨!”
藍雪姬不顧雷霆禁製的焚體反噬,用手去抓住花辭玉,拚了命地搖晃。
“花辭玉,你不是喜愛我嗎,你不是一生一世隻要娶我嗎,我不要來世,我隻要今生。”
“你彆死啊,快醒過來啊。”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醒過來好不好,我什麼都不要了。”
名利地位,富貴榮華,她都不要了。
她隻想要一個花辭玉。
她拚命的搖。
花辭玉依舊毫無生氣。
“啊啊啊啊!”
藍雪姬痛到生不如死。
心口蔓延的疼痛,比雷霆禁製的折磨還要難以承受。
她清楚,這個世上,再無人如此愛她了。
藍雪姬淚流滿麵,屈膝跪在地上,不期然地撞入了一雙金眸。
她怔怔地看過去。
葉楚月還像初見那般,風輕雲淡,如上元節的月色灑在涼風吹拂的江麵,映照出的燈火是夢裡的歸途。
藍雪姬陡然沉默了下來。
雷霆還在刺激她。
她卻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任由雷霆一遍又一遍走過她的身體。
“葉楚月,你贏了。”
她動了動嘴唇,發不出聲音。
楚月默然。
隨後,便見藍雪姬跪在囚車,仰頭朝上,淒聲大喊:
“諸尊在上,界主在上,罪女藍雪姬,是受雲都王之命,唆使花家三子花辭玉去弑父,隻為奪回風鈴花陣的陣源!”
雲都王麵色大變。
沐府青年半眯起眼眸。
此時,正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砰!”
“砰!”
“砰!”
藍雪姬雙手撐在地上,猛地磕了三個響頭。
鮮血從額頭流下,沒入了眼睛。
她不顧眼睛的刺痛,瞪向了雲都王:
“雲王殿下,你心腸歹毒如蛇蠍,背著沐府,命令我做出此等不得已而為之的事,你竟妄圖殺人滅口!雲王!你何其殘忍,害我夫君!”
她滿心不甘,偏不想葉楚月如願,為葉楚月除掉心腹大患,卻想為辭玉報這血海深仇,恕不能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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