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讓拔出的刀,見血的刃,重回鞘?
姬白和楚月都看不到的是,符文傳送陣外,夜色深深。
密集的人山人海,不知從哪個方向,響起了類似的聲音。
“下界,鴻鵠大陸,尚山。”
像鴻鵠大陸的帝王和子民,都已經成了海域下的白骨。
而竭力來到中界的武者,雖逃過一劫,卻不敢提及已經消失的血色故鄉。
“下界明夜,朱大氅!”
“下界流雲,趙耳根!”
“………”
接連的一些聲音,此起彼伏。
像是暗夜裡,一顆又一顆,接連點燃的星。
縱使遺址王宮內的人聽不見,依舊有修行者前仆後繼站出來。
今夜。
下界的出身,不再是地裡的塵埃。
如瑰寶般絢爛。
“都瘋了嗎?”
陸家主冷嗤。
“看來,下界不隻是出了一個瘋子,是出了一群的瘋子。”
“差點就不知曉今是何時何年了,都輪到下界之人來叫囂了。”
陸家主把自己的憤怒之氣俱如決堤的潮水般發泄了出來。
骨武殿主自那金鑾殿,垂眸往下看,唇角的笑意更濃。
“倒是有意思,這九萬年來,雖偶有下界的天才,但多是曇花一現,稍縱即逝,死於曆史長河。隻不過,像如今這般,卻是鮮少得見。”
下界不再是輕賤如草芥般的恥辱。
凡人骨,敢與世家的天之驕子爭鋒。
屬實稀奇。
羅盤法寶,隻照到了夏時歡的背影。
她的足底,已無那美麗聖潔的曇花。
無人知是誰。
這會兒,錢康壽及其夫人和錢家之眾,都已伸長了脖子如長頸鹿般,瞪著眼睛去找尋著錢燿舵、錢玉瑤兄妹等的身影。
“錢兄,玉瑤一貫是爭氣的,特立獨行的,跟著葉楚月把刀刃對準自家人倒是能夠理解。”
陸家主道:“燿舵作為錢家長子,身為男子漢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難道也要本末倒置嗎?”
姬家主等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錢康壽後知後覺的發現。
登時,頭皮發麻,惡寒陣陣,冷汗從身上的無數毛孔裡往外流。
“陸兄誤會了。”
錢康壽抹了把冷汗,急忙解釋道:“玉瑤、燿舵,怎麼會胳膊肘往外拐呢,錢某的孩子,錢某知曉其秉性,陸兄看錯了。”
恰逢此時,錢玉瑤振臂高呼:
“好!葉阿姐說得好!”
“下界怎麼了?都是人,都是生來死去,還要見縫插針的去捧高踩低來彰顯自己的優越?”
“我錢家的大門,日後便朝下界武者所開!英雄不問出處,隻談以後!”
少女激昂的聲音,響徹羅盤內外。
高台上的錢康壽滿臉震驚,不敢去看周邊的眼神,心裡暗罵了幾句。
玉瑤的腦子向來好使,偏生總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讓他這個父親有苦說不出,被戳著脊梁骨來善後。
陸家主眼底的怨和怒,如狂風驟雨在肆虐。
他冷笑了一聲,嘲諷帶刺的目光,冷咧咧地掃過了錢康壽。
錢康壽如芒在背,頭疼不已。
這倆孩子,要把他這個辛勤刻苦的老父親給害慘了。
如此下去,錢家豈不是要步花家的後塵,消失在大炎城。
姬家主從容不迫地飲茶,唇角噙著薄涼的笑。
忽而,姬家的血衛侍,躬身來到姬家主的身邊,低聲道:
“大楚的南音公主,或將為玉京仙門而來,上古遺址紫鑰境,或有月族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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