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靠在囚車,眼睛無力地睜開,雙手緊緊地抱著花辭玉先前留下的酒壺。
見狀,花辭玉的靈魂仿佛都是揪著一樣疼。
“辭玉?”
花母眉頭微皺。
花辭玉斂起神色,冷冰冰地麵對著藍雪姬。
花父拍了拍妻子的手背,用隻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寬慰道:“兒子隨我,是個癡情種,一時半會兒難以走出來也屬正常,隻要他有想要走出來的心,就已是成熟懂事了不少,是好兆頭。”
妻子略微點點頭,沉鬱煩悶的心好受了不少。
盛夏溫度高升。
囚車的血腥味無比濃厚。
藍雪姬昏昏沉沉,虛弱無比。
她艱難抬起的眼皮,從光與光的縫兒之中望見她此生最恨的紅。
“又見麵了,葉楚月。”
藍雪姬緩緩地抬起了下頜,眉梢輕挑起,唇動無聲。
雖是狼狽落魄的處境,卻有斐然的傲氣,從骨子裡邊滲透出來。
楚月立在無上殿的人群裡,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那眉間綻放出自信光彩的女子,殷紅的唇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恰逢此時,鐘鼓之音,震耳欲聾般直衝九霄,蕩開聚集長空的黃沙形成了新的風暴。
“天機塔!是天機塔!”
四周,人聲鼎沸——
無數雙眼睛,都驚奇地看向了同一處。
上古遺址,遙遠的東方,紫霞覆滿半壁蒼穹。
霞色之中,塔尖高聳。
猶如海市蜃樓般的景致,正是大炎城內最神秘的天機塔。
“先前有過傳聞,天機塔和上古遺址有著密不可切的關係,唯有紫鑰,才能引起天機塔的注意。看來,傳聞誠不欺吾。”
“今日之上古遺址,是由天機塔打開的。天機塔內,究竟是何許人也。”
“………”
楚月看向了紫霞蒼穹下邊的東方塔樓。
正是初入大炎城所看到的天機塔。
“天機塔,據說是上古神算一族,夏族的傳人。”
花父驚歎道:“上古夏氏,算神明,窺輪回,望陰陽,數命格,得天機。夏氏忠於上古之神,後來,神族沒落,夏氏自願陪葬,使得神算師成為了最罕見稀有的存在。現在都是些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沒幾個是有實力傍身的。”
楚月的腦海裡,登時浮現了一道人影。
是恣意清貴少年郎,隨性灑脫的那年故人。
夏山。
昔日一彆,遙遙不知何時再相見。
萬般機緣,皆係於己身造化。
“葉姑娘,你生養在下界,應當沒聽說過神算一族。”花父繼而道。
“咳。”
蕭離輕咳了聲。
九萬年前的鬼皇,給神算一族提過字。
九萬年後的神玄學院,小月姐姐與神算後人夏山稱兄道弟。
如若花父知曉,怕是會當場傻眼了。
花父像是多年未見的長輩般,用著充滿心疼的眼神看向楚月。
多可憐的孩子。
孤苦無依。
就靠一腔熱血走到了今日。
好不容易有家人了,卻都被封印在下界。
縱觀上界,近乎是無親無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