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主威嚴四落,如雷霆滾滾而降。
一抬手,掌心寬厚紋路粗糙,天地間流動的風赫然凝固住。
每個人都忘了呼吸,且是目不轉睛地望著在九霄至高處的界主。
“藍雪姬,廢其五根武道骨,與周狂人一並押入上古之牢,由判官府,鑒察司發落。”
淡淡的話語聲,自有天子的不怒之威。
上上下下的眾人,不論是尊貴如雲都王和大炎城主,還是普通的修行者,無不是低頭行禮,異口同聲回了個絕對恭敬的“是”字。
廢掉武道骨?
藍雪姬驀地瞪大了猩紅的眼睛,痛苦萬分地看向了界主。
修行者,根基之本,修行之始,乃武道之骨。
人的身上,共有兩百多根武道骨。
骨與骨之間,就像朋克機械的齒輪,互相鑲嵌,完美地咬合,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
少一顆齒輪,都會影響一整台的機器。
一旦有了危險,人之根骨,修為境地,元神之魂,都會大幅度的下降。
眾人聞言,唏噓不已。
道道看向藍雪姬的目光,充斥著複雜之色,且是交頭接耳,竊竊議論——
“藍雪姬身懷傳承,又是小宗師之境,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到無上宗師,人生之變化,當真叫人始料未及。”
“海神界第一美人淪落上古之牢,洪荒令持有者被斷武道骨,還真是破破天荒頭一遭的大笑話。”
“什麼海神界第一美人,恐是海神界第一蛇蠍。”
“………”
曾經湧向褚嬰和葉楚月的惡意,這一次,平等的湧向了藍雪姬。
異樣的眼神。
刺耳的話語。
從神壇到過節老鼠,不過一夕之間,將人生的風光狼狽,起起落落演繹得淋漓儘致。
“不——”
藍雪姬沙啞出聲,“我不能被削武道骨!”
李首領給了個眼神,黑甲士兵們當即把藍雪姬給束縛住。
“雲王殿下。”
李首領並未及時把藍雪姬帶去,而是恭敬地注視著雲都王,“勞煩殿下問一問清遠沐府,藍雪姬今日之罪行,是否要看在清遠沐府和雲都的顏麵上從輕發落,若要如此的話,本將定會轉告判官府和鑒察院的大人。”
話裡話外的嘲諷,直把雲都王的臉都說綠了。
他抿緊唇,下意識地看向了大炎城主。
大炎城主無奈的神情仿佛在說:沒辦法,誰讓那葉楚月是本座的手足兄弟。
“………”雲都王的臉上愈加黑了。
“不必。”
雲都王咬著牙,每一個字音,似若從喉嚨深處迸出來。
“洪荒三界,億萬生靈,世人皆知清遠之公正,若情況屬實,秉公辦理即可。”
“本將謹遵雲王殿下和上界沐府的教訓,定會秉公辦案!”
李首領像是吐出了心中的一口氣。
臨行前,與那紅裙擦肩而過,不由頓步。
“謝了,楚帝。”
李首領用神識,發出了由衷真摯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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