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藍雪姬挪動著雙膝,朝向虞牽星,屈辱地磕頭。
“砰砰砰。”
連磕三下之後,血液順著皮開肉綻的額角往下流淌。
“雪姬私下侮辱公主,甘願受罰。”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虞牽星,藏著旁人看不懂的暗潮。
虞牽星站立在褚嬰的身旁,二人十指相扣,宛若是天造地設,就連這日的太陽光,都格外的偏愛他們,直叫藍雪姬紅了雙眼,心底裡萬分的不甘,悄無聲息,愈發彌漫。
“我相信,藍小姐並非有心的。”
虞牽星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嚴懲藍雪姬的命令,是父皇所下。
壓力接踵而至,父皇乃是一界之主,就算是忌憚於清遠沐府,若就此開口,難免損害到界主的威嚴。
因而,哪怕虞牽星有千萬個不甘,還是開了口。
“藍小姐。”
虞牽星深吸了口氣,緩緩地睜開了眼眸直視藍雪姬。
“你當年,背信棄義之事,海神界的律法管不到你的為人,但這天下的修行者有眼有珠都看得真切,但望你能真心悔過,莫要再做這令人不齒之事。”
“公主殿下教訓的是。”
藍雪姬垂下眼簾,遮住了眸底的陰狠。
低頭俯身之際,洪荒殘令從身上掉落了下來。
洪荒令多數隻能使用一次。
使用過後雖是殘令,但發出此令的背後之人,乃是洪荒十二道之一的清遠沐府,地位聲勢,底蘊之渾厚,曆史之悠久,實力之莫測,都在後起之秀薑君的上頭。
“胡鬨!”雲都王瞪目看去,麵露凶光,佯裝出怒色嗬斥道:“清遠沐府的洪荒殘令,焉能這般隨意地丟落,應當妥善地存放好。還跪著做什麼,你是要折煞公主殿下嗎?沒聽到公主殿下都原諒你了。今乃祈福儀式,大好的日子,跪地喪臉,界主大人不嫌你晦氣,本王還嫌。”
雲都王看似凶戾斥責,厭惡至極,實則字字都是在外藍雪姬開脫。
炎如墨匆匆忙忙地扶起藍雪姬,絲毫不顧自己的臉龐腫脹如豬頭。
乍然看去,竟有幾分郎情妾意的般配,看得人群背後的花辭玉,咬緊了後槽牙。
藍雪姬的腿部有些僵,得緩慢地站起。
被扶起的過程中,她目光冷冽地看向了楚月。
像是一個凱旋的勝利者,肆意炫耀著自己兩手空空的戰利品。
楚月背後,哪怕有界主出麵,都奈何不了她。
這便是她和葉楚月,在本質上的區彆。
葉楚月在花自憐閣售賣薑君碰過的東西,不過是投機取巧罷。
而她不同,她乃洪荒令持有者,他日必要持劍一雪前恥,以葉楚月之流的頭顱和鮮血祭她登天之路。
讓藍雪姬暗暗惱怒的是,從始至終,楚月的神色都沒有多餘的變化。
那泰然到波瀾不興的模樣,仿佛天地崩塌於眼前都引不起任何的注意。
當藍雪姬快要站起的刹那——
終於!
藍雪姬在她的臉上和那一雙金眸裡看到了猶如冰霜龜裂般的情緒。
還不等藍雪姬隨之而喜。
卻見楚月微抬下頜,隻輕聲道了一句:“陳姨。”
黑色流光,撕裂長空,隨風驟閃而過。
陳蒼穹破空而出。
宛若夜下的鬼魅,來去無蹤。
高抬起一條腿。
狼骨刀刃,自藍雪姬的後側,抵在了其側麵脖頸的地方。
鋒芒閃爍在嬌嫩的肌膚之上。
冰冷的觸感直通近在咫尺的天靈蓋。
藍雪姬陡然縮起了一雙眼眸。
炎如墨大喝:“葉楚月!!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