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圍觀者的談話聲,便已入了耳。
“都這麼久了,星雲宗褚嬰怎麼還不出來?”
“大抵是怕了吧。”
“菩提第一宗長老,就這等氣量?”
“……”
刺耳的聲音越來越多。
聽到這些的母親,麵露傷心之色,低下頭來,喃喃自語:“不會的,嬰嬰都送信來家裡了,怎會臨陣脫逃?”
“顯而易見,送信之人,不是這小子。”丈夫冷著臉說:“聽聞藍雪姬也在大炎城,定是她的手筆,此等誅心之策,當真是狠辣似蛇蠍,枉費小嬰當年為她試毒,為她割肉喂毒蠍……”
“那我們還來?”
“孩子被欺負了,自然是要來的。”
妻子微愣,眼睛淺紅。
父子倆人多年不說一句話。
冷冰冰的像是鐵。
互相都不肯低下頭,給台階下,心裡卻都是有彼此的。
眼見著褚嬰還沒出現,嘈雜聲便逐漸聚集。
“人呢?怎麼還不出來?”唐焱大聲喊道,同時嘲諷地看向楚月。
修武館的侍者匆匆而至,額頭冷汗潸潸,在眾人的質問之下,急忙解釋道:“褚嬰公子讓我等離開,獨自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說自己可以處理,然而久久不回應,屋子裡還都是血腥位,那屋門上了禁製也難以撞開,不知是為何。”
“還用想!”唐焱急赤白臉的,“定然是那褚嬰不想丟臉,認為登上十六神像台,便是滑天下之大稽,就逃了。”
四下裡,哄堂大笑聲,此起彼伏。
靈鹿馬車的褚家人,氣不打一處來。
他們尚未出言嗬斥,就見一道身影瞬閃到了唐焱的麵前,一腳踹到了他的身上,直把唐焱踹得人仰馬翻。
唐焱鼻血直流,眼睛上下青紫一片,爬起來瞪過去,看見楚月森寒的臉,沒由來抖了一下。
“葉楚月!祈福儀式上,你怎敢出手傷人?”唐焱大怒。
“傷人?”
楚月挑眉,睥睨往下。
“看來唐公子是把腦子從臨淵城帶了過來,知曉今日是祈福。祈福儀式,非同小可,關乎大炎城,更關乎海神界,你口口聲聲說丟臉,又道滑稽,侮辱祈福之日,是你活該被傷。”
“難道不是逃了嗎?”唐焱被人扶起狼狽地擦掉鼻血瞪著眼睛怒問。
“轟!”
修武館一樓禁閉的門,被人在裡邊,一腳踹開。
這一番動靜,登時吸引了無數的人。
眾人循聲望去。
隻見偌大的雙門還在輕微搖晃。
有人從修武館的暗處,踩著流光而來。
絳紫貴氣的華服籠身,頎長挺拔的身影,勻稱惹眼,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含情脈脈桃花眼,生瀲灩之輝,卻又冷漠如冰,唯獨看向十六神像台的少女,方才溫柔如水,繾綣之情似都要凝出實質。
天機塔尖的鐘鼎之聲響起。
猶如金雞報時。
宛若神音綿延。
男子腳掌踏地,飛掠而出,輕盈如流雲,矯健藏內裡。
落在十六神像台的刹那,將少女橫抱而起。
“抱歉,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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