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老雙手攏袖,看了眼楚月,心內歎息一聲天才選錯了路,便提醒道:“葉姑娘,第一日登記,按照規定,新突破的歸墟境都能來,但從明日起,姑娘若是再來,則要交一萬天玄丹。”
正因有如此苛刻的條件,大多數無法登記的修行者們,多是隻能試一次,一萬天玄丹,已經是屬於天價,尋常人等,付不起這個錢。
楚月微愣,旋即應了個好,便帶著人離開無上殿,前往花自憐閣,若想住在無上殿,也需要交付相應的天玄丹。
對於名門出身的人來說,算不了什麼。
楚月秉持著能省一筆是一筆的想法,絕不在無上殿內過夜。
四周眾人聞聲看了過來,隻當楚月是落荒而逃。
不能在歸墟之簿登記的人,基本都有相對應的罪名。
唯獨楚月,單單一個“無”字。
還不如那罄竹難書的罪呢。
“葉師妹,那個孔爻,怕是有問題。”
是夜,無上殿外的街道依舊繁華,許予觀望了下四周,在楚月身邊低聲說道。
“孔爻應當是一名弓箭手,但圍剿我的時候,並未使用弓,而且,對我沒用全力,像是留有後手對付你。我想,是臨淵城的吩咐,還是要多提防才是。”
許予的眼底,浮現出森冷的殺氣。
當他失去了劍,又被五名真元境圍剿的瞬間,從靈魂深處滲透出來的挫敗無力感,猶若洪水猛獸般近乎蠶食掉了他,隻恨自己太弱,沒有那銅牆鐵壁的身軀,隨時隨地守護好宗門上下最喜愛的師妹。
楚月適時地捕捉到了許予無奈的愧疚感,導致他清俊的麵龐,都染上了厚重的憔悴滄桑感。
“許師兄。”
楚月盯著他的眼睛,忽然開口。
許予滿麵的凝重和嚴肅,聚精會神地等待著楚月接下來的交代和吩咐,便見楚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明日去無上殿二次登記的一萬天玄丹,就靠你了,”
“?”
“許師兄是我們當中實力最強的,積蓄也應當是最多的。”
“……”
楚月收回手,邁步走向萬花街。
許予在原地愣了好久,風中淩亂,嘴角猛抽,跟上師妹步伐時,臉上的神情頗有幾分哭笑不得。
他這師妹……
最擅長的,往往是出其不意。
……
楚月的神識遷入了元神之處,看向神侯府裡的一截銀色劍柄。
劍柄之上,刻著端端正正的“予”字。
柄壁的中空,鬼斧神工般雕鏤著一行當用元神聚集方才能看到的話:
願吾兒阿予,人端劍正,生如長虹之絢爛。
……
深埋靈柩在土壤中腐朽的父親,盼望著那道能夠驅散掉若人間百難的銀光劃過碧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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