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有蒼蒼白發黃須微捋的老者,憶起當年,歎了口氣,“周岫若非出了這檔子的事,以他通天境的水準和為人之膽識魄力,怕是早已登天梯去了洪荒上界,如今早已混得風生水起了。”
“老爺爺,不是說,到了通天境的修行者,就會被執法隊的人根據界麵法則送往上界去嗎?周大宗師,為何還在海神界啊。”
“通天山域,關押的,都是被海神界主或執法隊懲處的海神界通天境修行者,或者是擁有反骨的通天大宗師,關進通天山域前,須得抽掉十根武骨,或者是特定的反骨。”
“是啊,那裡,算是獨屬於通天境的牢獄了……”
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無上宗師去了,都得燒得骨灰揚風雪裡。
楚月聽到來來往往間的談話聲,收斂起了這個信息。
在此之前,她還鮮少聽到過通天山域的事。
宗門裡許是有不成文的規矩,會默契的不去講述觸犯到上層利益的事。
至於那位買下結弦項鏈的周孤鴻。
在眾人的談話聲中,便知曉是海神界以北的首富。
周圍修行者們看向周孤鴻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行走的金山銀礦,男女老少,都吞咽口水,饞的不行。
這會兒,又一位執鞭的紅裙少女走到了攤前,眉間一點桃花妝,明媚又青春,難掩銳利的英氣。
“婆婆,這帷帽深得我意,十萬黃玄丹。”
老婆婆清貧孤苦一生,在晚年時享受到了一夜暴富的滋味,原就半瞎了的眼睛,生疼酸脹地流出了眼淚。
在這之後,越來越多的人,豪擲千金,隻為買老婆婆做出來的東西。
轉眼間,就一掃而空,老婆婆則賺得盆滿鍋滿。
“婆婆。”紅裙少女問:“可否問你個問題。”
“姑娘請說。”
“為何想賺錢?”
“……”老婆婆沉默了一陣,苦笑著說:“想進族譜……”
“我的父親,因為生了個女兒,以至於他被族譜剔名了。”
“我想讓他和我還有母親的名字,都進族譜。”
“族中老先生說,像是我們,沒有光宗耀祖的女人,得拿十萬地玄丹一個名字,寫進去。”
父親死在十六歲那年。
她啊,就從十六歲,到如今的九十四歲,一直都馬不停歇地賺錢,卻從來湊不齊十萬地玄丹。
她還記得。
父親的彌留之際,臥病在床,用手抓住她的腕部,掙紮著起身顫聲說:“進族譜,一定要進,告訴他們,告訴他們,光宗耀祖並非女子的事,我的女兒,不比他們的兒子差。”
思及此,老婆婆笑著流淚,近乎要瞎了雙眼。
爹。
看見了嗎。
女兒賺了好多錢。
奈何如今年過古稀,掙紮顛沛了一生之久。
圍聚攤販的人群聽得此話,都頗為動容。
一些年輕的女子們,或是憤憤不平,或是眼含淚水咬著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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