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高雷看著兵符令牌,震撼的同時,內心竟還有彆樣的喜色。
他原就不想對雪挽歌和葉楚月出手,如今能夠光明正大,心安理得的站在雪挽歌這一邊,何樂而不為呢?
下一刻便見,邢高雷率領著五千風策軍颯颯作響地拱起了雙手,並單膝跪地在少年的麵前,虔誠恭敬的模樣如見新主。
“末將邢高雷,率風策軍五千餘人,見過葉主。”
高昂雄渾的聲音,震徹了四方天地的圍觀者,俱是麵麵相覷。
“令牌,怎麼會在她的那裡?”
楚老爺子瞪目,呼吸一深,聲音都在不可遏製地顫動。
楚雲城眉頭緊緊地皺起,雙手緩緩地攥緊成拳,凝眸如野獸銳利地盯著風策軍和將士前邊的少年看,亦有幾分不可置信。
風策軍,先聽命於兵符令牌,後忠誠於大楚之主。
隻因風策軍最早的起源,是來自月族。
後來月族被滅,放在月族的兵符令牌,便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楚家人一直都以為兵符令牌被華山老君等蠶食月族的勢力得了去。
但時隔九萬年之久,都沒有人拿著令牌來號令風策軍。
久而久之,便以為消失在了曆史的塵埃中,甚至連大楚的人都快要忘記令牌的事了。
如今再見風策軍的兵符令牌,無不是驚詫。
楚雲城沉吟片刻,便道:
“當年月族被蠶食,月族之人傾儘力氣戰到最後,據說,祖女在最後一刻同歸於儘,將月族剩下的寶物,送到了洪荒三界的角落裡。”
那是,許多年前,月族祖女對這個世界最後的祝福,隻盼望有緣人得之,然後在正道的海洋乘風破浪。
”她或許是偶然的機緣得到了風策軍的兵符令牌,隻有如此,才能說得過去了。”
“難怪她能提前得知自己的身份,原來都是因為這個兵符令牌。”
“有了兵符令牌在手,才敢直麵大楚威嚴,挑釁大楚,等到大楚派出風策軍,便能順理成章的使得風策軍倒戈,好險惡的心思。”
楚雲城一番話下,咬牙切齒,憤然不已,望著少年的眸光陰翳又泛紅,近乎要扭曲。
他原認為明月是自己的女兒,總記得當年把明月丟下無間地獄的那一幕,至今都難以忘懷,因而會多加手下留情,時常心軟。
但沒想到楚明月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楚南音眯起眼睛看著那手執魔鐮的少年,狠狠地咬緊了牙關,胸腔微微地起伏。
為何蒼天總賜好運於她的這個姐姐。
身在卑賤之地,都能隨著風撿到風策軍的兵符令牌!
大楚眾人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楚月儘收於眼底,唇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邪氣隱現。
她懶倦愜意,隨性地打了個哈欠,慢條斯理地搖著扇子,另一隻修長的手支著下頜睜了睜眸露出童叟無欺的表情,盯著楚南音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似是在思考些什麼。
“邢將軍。”楚老爺子說道:“你乃大楚之軍,豈能聽命於這個孽障?”
邢高雷道:“老爺子,卑職行兵打仗多年,也不會算命,不知新主是否為孽障。邢某是個粗人,是個隻知規矩的莽夫。風策軍,見兵符令牌,如見主子,這就是規矩,恕邢某今時今刻,不能為二位賣命了。”
他說得很平淡。
風策軍的士兵,都在少年的身旁,沒有半點兒的不情願。
他們都是有著血肉之軀的人,沒讀過多少書,不知多少人世間的大道理。
卻能深刻的明白何為虎毒不食子。
何為舐犢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