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趙天罡,怎麼陰魂不散?”
匍匐在地的山月夫人,悄然地窺了眼趙天罡,發出了惱怒的聲音。
雲喚海聞言,亦是咬牙切齒,萬般不甘。
天鸞聖軍忽然降臨,讓他們以為能重見天光,把葉楚月給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無妨。”雲喚海壓低了聲,“那何流年,絕不會放過葉楚月的。”
“說來也是。”
山月夫人呼出了一口氣,渾身也跟著放鬆下來,舒暢了不少。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青蓮台上的少年,不肯放過任何流逝的時間,隻為能好好的看清楚,這向來囂張的葉楚月,是怎麼淪為他人的手下敗將,被何流年踩在足底的。
“葉公子,何某不得不承認,你很強。”
何流年緩抬眼簾望向了楚月,衣襟上方蜿蜒出的毒蠍圖騰,栩栩如生,刺上去的眼睛,好似有焦距般,正殘酷冷血地盯著楚月看。
“咳……咳咳……”
楚月咳嗽了幾聲,嘴角又溢出了猩紅的鮮血。
臉色愈發蒼白。
她卻好似無事人般,吊兒郎當地笑望著何流年說,“比起誇我很強,葉某更喜歡彆人誇我俊美多財,畢竟像我這般俊俏的大善人,已經不多見了。”
左天猛哭笑不得,無奈地看向了少年,“都什麼時候了,還這般沒個正形。”
“若有正形,就不是她葉楚月了。”四長老說。
大長老一直在盯著趙天罡看,又很擔心青蓮台上的楚月。
趙天罡始終在那九霄的高處俯瞰下方。
與其說他是九霄雲巔的神佛,倒不如說,他更像是從百鬼夜行的沙漠裡走出的俠客。
“咳,咳咳咳咳咳咳……”
少年劇烈地咳嗽聲,聽得人為其捏了一把汗,好似肺塊都要咳出來吧。
“呼~”
少年吐出了一口氣,笑時唇角含血,分外的不羈。
她沐浴著初春的陽光,膚色越來越白,身體還在繼續搖晃。
多次在兩境之間反複橫跳,近乎掏空了她的軀殼。
就像世間最烈的酒,擁有著最強的後勁。
“你該去治病了。”何流年淡漠地道:“跪地,磕頭,求饒,從我的胯下鑽過去,我會手下留情,讓你能安安穩穩去治病。識時務者為俊傑,葉公子,做出你的選擇吧。”
楚月不言,抬手撚著袖子擦去了自己唇邊的血跡。
她仰起頭。
這一刻,遮陽的雲層,如流動的水紋。
刺目又和煦的陽光,逐漸折射了出來。
趙天罡站在天之巔,衣袍翻飛,執劍而立,平淡地望著她。
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好似什麼都說了。
楚月緩緩地伸出了手,掌心朝下——
魔氣纏在手掌,形成了魔鐮。
鐮刀猶如放置鼎爐裡融化,隨後扭曲拓展,形成了一把鋒利的魔劍。
“小朋友。”
對麵,響起了何流年的話語聲,“你還妄圖,垂死掙紮嗎?”
“生而為人,不自量力的事少做,不該走的路,應當繞道而行。”
“你,不知道嗎?”
何流年平靜如海。
鎖骨處的毒蠍,卻朝楚月咧開嘴,露出了叫人悚然的笑容。
見此毒蠍者,都會有一種血液冰涼的感覺。
“廢話少說,打就是了。”
楚月嘴角再次溢血,左手直接將血擦了乾淨。
一雙魔氣氤氳的眼眸,漸成深邃紫黑的顏彩,幽幽森然地望向了何流年。
“從我踏上武道之路開始。”
“總有數不儘的人,前仆後繼來擋吾之路。”
“真可惜啊——”
“他們,無人生還。”
“何公子,你會是例外嗎?”
她低低地笑,滿身喋血肅殺。
“嘴硬罷了。”
何流年搖搖頭,“給足你麵子了,你天驕之名,今日前有,今日後無,何某將親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