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卿重霄聽到秦鐵牛那自怨自艾的話,正在喝湯的他,差點兒被嗆掉了老命。
“秦鐵牛你有病啊?”屠薇薇一巴掌砸在秦鐵牛的後腦勺,“女子也好,男子也罷,清白從來不是由這種事來定論的,隻要你堂堂正正做人,光明磊落做事,你若問心無愧,你便是清白的。就你這軟包樣,日後出去,彆說是楚爺的人,慣會丟臉。”
“薇妹。”秦鐵牛可憐巴巴的看著她,“實不相瞞,我得不治之症了,隻有三日的活頭,臨死之前,我隻有一個願望。”
“說。”
“那個,你能抱抱我嗎?”
“滾你娘的。”
屠薇薇掏出亮光一閃的巨碗,大步流星走到了桌前。
“嘭”的一下。
就把巨碗給砸到了桌麵,震的卿重霄雪白的胡須都跟著抖了三下。
卿重霄望見那巨碗,目瞪口呆,驚得宛若個沒見過世麵的小老頭兒。
“哪裡來的老頭兒,好是麵生。”屠薇薇問。
卿重霄:“……”
眾人:“……?”
太夫人笑著道:“薇薇不得無禮,這是上界來的長老。”
屠薇薇手裡的筷子掉落進巨碗。
她機械般的扭過過看著卿重霄,咧開嘴訕訕的笑了兩聲,簡直比哭還難看。
“老頭兒,啊呸,老東西,我呸,老賊……老……老前輩,老先生,晚輩不知禮數,莫要介懷。”屠薇薇猛地起身,短暫的時間裡,光速的彎腰了十幾次。
動動臀部都能想到,這是來接夜墨寒去上界的。
她倒不是怕得罪上界的人。
但她怕卿重霄因此刁難夜墨寒,誰都知道,夜墨寒這個男人比小師妹的命都重要。
於她們這群人而言,雖然不能朋友夫一起用,但可一起守啊。
卿重霄大笑了幾聲,放下碗筷,捋著胡須道:“小姑娘莫怕,老朽不是洪水猛獸,不會吃人。”
屠薇薇聞言,鬆了口氣。
拽著葉無邪喝酒的楚月,聽到動靜回頭看了眼屠薇薇。
視線順著殿內流光朝外望。
秦鐵牛如個受氣的小媳婦般。
楚月見狀,唇角輕勾了勾。
最後,眸光落回葉無邪的身上,楚月拿著酒杯的動作微頓。
她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天空之戰前,兄長到底去了何處,見了什麼人,又在做什麼。
符文之地的倒戈證明了葉無邪並未前去符文之地。
“小家夥。”沐鳳鳴提著酒壺走來,肩膀靠在牆壁,紅發垂衣的披散,“這可不是普通的紅月佛簪,是葉無邪是西洲求的紅月佛簪。”
“西洲?”
“正是。”沐鳳鳴道:“他從北洲大地,三步一跪到西洲,聽聞即便有極樂大佛,跪出九萬步,便會生佛音祥瑞。神廟之戰,五陸合並前,他就已經這麼做了,隻是後來聽聞神廟戰事便因此中止。天空戰場與魏夢一戰結束後,他便又繼續完成他的九萬跪了。”
沐鳳鳴說的沒錯,葉無邪這麼做了。
既為祈福,也是為了打消楚月的疑慮。
楚月紅唇微張,眼裡水霧湧聚。
卿重霄的聽力很好,再次在這下陸之地被震驚到了。
“他是你哥,不是旁人,讓他為你做一件事,他也能心安。”沐鳳鳴安慰道:“日後想家想你阿兄的時候,就看看這紅月佛簪吧。”
楚月點點頭,紅著眼睛看向了手足無措的葉無邪。
原想責怪兩句,話到嘴邊卻是收了回去。
她撩開了葉無邪的袍擺,看到了腿部膝蓋纏繞的雪布。
厚實的雪布,滲透出了鮮紅的血跡。
甚至還灑了一些隱血粉,就是為了不讓她注意到。
“我看看。”楚月將沾血的軟布拆開,就看到血肉模糊的雙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