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寒垂下睫翼,點了點頭。
九萬年前,他為獻祭彼岸花,送出了自己的神脈。
八萬年前,他的武體經過一萬年的變化,生長出了一條神脈。
那神脈,雖不如當年的精純而強大,卻會讓他成為至高無上的神。
他無法留在下界等待著他的姑娘。
他隻能去洪荒上界,去追求仙神一道,徹底與現在的凡人道分離。
彼時,上界七殺天的人來找到了他。
他拒絕了七殺天的仙神強者。
並且當著仙神強者的麵,抽出了自己的神脈,用元神之火,將其燃燒為灰燼。
仙神強者氣到麵容扭曲,辱罵了一番,便離開了此地。
神脈的灰燼,隨著風落了淩天的九洲。
後來,被人們叫做神脈九洲。
但夜墨寒的武體因此受損,他後來的魂燈命輪也是因為二次抽出神脈的後遺症。
他會丟失掉九萬年前的記憶,也是如此。
第一次失去神脈,他是個無法成神的正常人。
第二次失去神脈,他是個身體不健全的人。
就如同當年失去了金瞳的楚月那樣,因為身體的不健全,而導致諸多的病根。
故此,失去了為人族武者一條筋脈的他,曾被天凰夫人灌入的虛空鬼血,俱彙聚到了這條筋脈。
後來,生長成了邪根。
這是他邪君的源來。
“阿楚。”
夜墨寒緩聲開口。
楚月不再逼問,而是張開了雙手,臉頰的笑容愈發明媚,一側的神魔瞳金紅相間。
她說:“抱我。”
“好。”男人緊緊抱住了她。
“去吧,去成神吧,去追逐你的神道吧。”
“不用管我,不用擔心我,因為我,會去宗門,會上天梯,會和你並肩而行。”
“抱枕。”
“帝域萬民,在期待神的拯救。”
她更希望的是,她喜愛的男子,能夠重新踏上本該去往的神之道。
而非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棄神。
“好。”
夜墨寒淺笑,妖孽的臉龐不複往日的冷峻寒霜,溫柔的似冰川消融,如那和煦的初春山風。
他本是高嶺之花,是洪荒武者崇拜的神,是要在上界神之道叱吒風雲的王,不該墮落於貧瘠的土地,在等待中成為地獄所不齒的灰燼。
楚月緊抱住男人,猛嗅著男人胸膛熟悉的冷竹香味,她如個貪婪而難以自製的癮君子,恨不得將那冷柱清香烙印在自己的骨子裡。
夜墨寒抬手,溫熱的大掌輕覆在她的後腦勺,紫眸深處宛若鑲嵌了一圈碎鑽,瑩瑩生輝的宛若跳動在紫色星河裡的瀲灩之光。
他不曾說的是。
不管九萬年前,還是今朝今日,帝域的神,永遠是一個叫做葉楚月的女子。
而現在,他該撿起被自己丟棄兩次的神脈了。
去吧。
去成神吧。
神才能守護住自己的女子。
世道,是強者的世道。
“阿楚,先與其周旋,不要對戰,我很快就來。”
“好。”這一回,輪到楚月點頭說好。
……
夜墨寒走了。
九幽劍族的護法和聖域的部下都留了下來,獨自奔九洲,孤身赴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