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地獄也好。
幾世輪回也罷。
他做不到了無牽掛。
他要用一生穿梭黑暗,守望光明。
他自血色的黑暗裡,機械般的扭動著契約的弑鬼血軀。
每動一寸,體內的骨頭就會如齒輪發條般碰撞出了哢嚓哢嚓的聲音。
葉無邪抬起了手把門打開,夜晚幽冷的風灌入進來,吹拂在他滿身的血痕。
他笑著望向失去結魄燈的天穹,帝域已經許久不見光明了。
深色的暗,壓抑的夜,無望又圖強是這片大陸每個子民該履行的義務。
“小月——”
“彆怕,有哥哥在。”
他笑著望著沒有月亮的夜幕。
他腦補出了皎潔的皓月,攜萬千群星高懸九重天。
那是他的妹妹啊。
怎麼能被那群庸人踐踏進泥濘?
九萬年前他尚未誕生,往後餘生這群人怎麼敢的?
葉無邪對其,恨之入骨。
眼底,閃爍著憤然的光澤。
極端又妖冶,如盛開在屍山血海的罌粟花,汲取著腐爛的血肉徐徐綻放,用儘力氣朝向了最後黎明將至未至的那一抹微光……
而在葉無邪與魔鬼契約的時候,幽冥船上欣賞沿途風景的楚月,腳踝一拐,心口一窒,險些踉蹌摔倒,好在夜墨寒及時扶住了她,擔心地問:“怎麼了?”
楚月抬眸,擰起眉說:“有一瞬間的心痛,好像,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夜墨寒悄然記住了楚月的話,麵上卻鎮定溫和的安撫著阿楚的情緒,“這些日太疲憊了,幽冥船進入虛空還要一段時間,你好好休息會兒,等到了我喊你。”
說著,骨節分明且白玉如霜的手取出了一枚翠綠色還燃有白煙的丹藥,將其遞給了楚月,“九幽一族的安神丹,你服用此丹便能睡上好覺,你儘管睡,其餘的事,讓我來。”
楚月眉頭始終未曾舒展,猶如打了死結般,麵色也透著淺色的蒼白。
“阿楚。”
夜墨寒溫熱的雙掌輕捧著她的臉龐,耐心的道:“若不養精蓄銳,如何應對下一場風浪?比起總在疲憊中應對層出不窮的,精神抖擻的應戰未知的危險,才能有更好的狀態,不是嗎?”
楚月淺紫如鑲嵌層層碎鑽的眼眸緊盯著夜墨寒許久,像是在認真思考夜墨寒的話,隨後接過安神丹放入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很快就見效了。
溫和的力量撫平她的疲憊和憔悴,眼皮似是沉重如山,人的軀體和精神都跟著軟綿綿的。
她闔上懶倦的眼眸,窩在了男人溫暖有力的懷抱熟睡著,用最原始的方式在進入虛空前洗滌掉滿身的疲憊。
幽冥船眼見著就要進入虛空,卻又飄回了墓境重新往下墜落。
過了會兒,臨近虛空之時,又浮回墓境。
陳天柱:“……”為了讓葉楚月睡個好覺,這廝要不要如此的犯病啊?
他暈船暈的都要吐了,急需一枚安神丹昏睡過去。
“那個……”
陳天柱挪著小碎步到了夜墨寒的身邊。
“滾。”
“哦。”
陳天柱觸電時彈回了原處。
娘的!
不給就不給。
凶什麼凶。
當初他媳婦還在的時候,誰敢這麼凶他?
陳天柱淚眼汪汪,寂寞如雪。
又是想媳婦兒的一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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