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她一人嘗遍眾生苦,眾生何曾善待過她?”
冷淵主垂下濕潤的睫翼,苦笑道:“不曾見她怨過,憎過,這就是她,一個從諸侯國走出的天帝之女,一個顛覆五陸的武者!”
魏老先生重新給年輕的淵主上了一杯茶。
新杯盞中,倒入的並非桂花茶,而是存放多年的菩提濃茶。
魏老先生道:“如今的百鬼之主,武體千瘡百痍,靈魂插滿無生釘,她需要去看看錦繡乾坤的各路武者,去龍吟族見見真正的大族,才能有助於如今還在瓶頸期的她。”
“晚輩懂了。”
冷淵主喝下茶水,落盞於桌:“感謝前輩的解答,菩提眾生茶,千載難逢喝一回,但盼來日有機會,能帶葉鬼主來這菩提藤屋中,與魏老先生同飲這眾生茶。”
“老朽,期待之。”
魏老笑道。
冷淵主作了作揖,方才離開菩提藤屋。
她正欲回去,卻在半道聽到了刺耳的聲音。
隻見那位叫做劉臣的守淵人,正在訓斥侍衛:“蠢貨!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懂嗎?她葉楚月不可能回來,她會死在外麵,什麼傳奇,什麼奇跡,都是她搞出來的噱頭而已,諸侯國那種鄉野偏僻的爛地方,你們還不懂嗎,專出爛人,誰知道這一路上,她為了錢財地位,上過多少張榻子,像這種爛地方的女人,個個都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
“淵,淵主殿下!”
侍衛正被劉臣劈頭蓋臉的數落,看到淵主的出現,當即弓腰行禮。
劉臣的聲音也戛然而止,回過身去,望見跟前的冷淵主,對上女子的那雙眼睛,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淵主殿下!”
劉臣的聲音頓時軟了下去,額頭的冷汗簌簌而落,忙不迭的躬身拱手。
“你在說什麼?”冷淵主的聲線,堪比凜冬寒風。
劉臣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出聲。
“本殿問你,你說了什麼。”
冷淵主再道:“你,啞巴了嗎?”
劉臣心臟快速跳動,不敢去直視淵主的眼睛,顫音說:“淵主殿下,屬下不該是妄議他人,屬下罪該萬死。”
“轟!!”
倏然間,白裙揚起。
冷淵主的五指掐住了劉臣的脖頸,眼眸泛著血絲,厲聲喝道:“她為這天下受苦受難的時候,你在龍淵享受富貴榮華,她在外征戰九死一生之時,你飲酒佳肴安心休眠。你有什麼資格,去詆毀她,議論她?就憑你生了一張能說話的嘴?”
“殿……殿下……屬下錯了屬下知道錯了……”
劉臣驚恐萬分。
“原諒你,是閻王的事。”
冷淵主雙手抓住劉臣兩側的頭部,毫不猶豫的拗斷了劉臣的脖頸,麵無表情把劉臣的屍體丟到了那嚇得麵色煞白的侍衛麵前,冷聲道:“把他處理了,以後他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侍衛又驚又嚇又喜,看著冷淵主好半晌過去都說不出話來,等冷淵主走遠了,才半跪下來恩謝。
那一抹盛雪的白裙,搖搖曳曳間,似能看到黑色彼岸花的怒放。
龍淵光線昏暗,幽幽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