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認為的,和你又有何關係?薛小侯爺又何必每次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沈清風冷聲道。
薛城的臉逐漸陰沉。
從神武長安,到北境。
這一路互相扶持陪伴的情誼,在沈清風的眼裡,就是一文不值的垃圾。
“揣著明白裝糊塗的難道不是沈大公子嗎?我問心無愧,又何必裝糊塗?”
薛城破罐子破摔,雙手提起沈清風的衣襟,但沒有太過用力,害怕扯動了沈清風在東籬城留下的傷口。
“沈大公子,難道你當真不明白,我薛城是怎樣的人,我薛城的心裡,又裝著一個怎樣的人?你是當真心中無我,還是因為世俗而害怕?”
薛城湊在他的麵前,咬著牙說:“隻要你說我薛城是個垃圾,我的情誼也是垃圾,並非世俗偏見,而是因為我這個人,我現在就滾,從此互不相乾,也絕不打擾你沈大公子的清閒!”
“我厭惡你,比厭惡垃圾還厭惡,可以了嗎?”
沈清風麵無表情地說。
這些日子,他們總是隔著一層紙,誰也不敢去打破。
現如今都已捅破,便也無所顧忌。
沈清風緊抿著唇,沉了沉眸。
他歸根究底都是阿月的兄長,亦不願天底下的人,說他沈清風是斷袖之人,因此來侮辱阿月。
薛城望著沈清風冷酷到底的臉龐,企圖在上麵找到一絲的柔情。
但他錯了。
薛城自嘲地笑了笑,苦澀地說:“那便如沈大公子所想,薛某即刻修書一封回長安,同意娶親之事,日後有了妻房,沈大公子就不必覺得肮臟了,薛某餘生,自會待妻子好。”
沈清風袖袍下的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哪怕他曾無數次的告誡自己,薛城終要按照長輩意願,娶妻生子。
但當薛城親口所說的那一刻,沈清風隻感到心口一股子江水般的涼意。
薛城鬆開他的衣襟。
“沈大公子,武道之路,薛某走累了,北境比試結束,便回長安守著一隅之地和長輩、妻子。”
薛城紅著眼離開,在幽幽夜色中,搖開了手中的折扇,淒涼的笑了笑。
他本就不該有任何奢想。
隻是總控製不住自己。
若在以往,還能嬉皮笑臉糊弄過去。
一直糊弄了卻一生,倒也不錯。
隻是如今話說開了,連糊弄都是奢侈,他薛城已無回頭路。
砰!
後方,傳來了響聲。
薛城回頭看去,見沈清風捂著胸口摔倒在地,手一顫,折扇便掉落了出去。
登時忘掉了方才的訣彆之意,快步走了過去,滿臉的憂色。
“是不是扯開了傷口?疼嗎?流血了嗎?讓我看看。”
薛城急道:“清晨讓你敷藥,你是不是因為趕時間出門就沒敷?自己的身子,怎麼就這麼不愛惜?”
沈清風坐在地上,想要阻擋薛城。
薛城迅速扯開了沈清風的衣襟,將包紮傷口的浸血白布取下,望見鎖骨下方觸目驚心鮮血淋漓的傷痕,滿麵的怒色:“沈清風,你看不上我便看不上,你自己的身體你也看不上嗎?你哪一天作到死了,我絕對不會給你收屍。”
薛城瞪了眼沈清風,急忙拿出藥。
沈清風整理衣裳,麵無表情:“我自己有手,自己會。”
薛城抓住他的雙手反扣於身後,另一隻手將藥膏抹在了沈清風的傷口上,並道:“你要是自己有手,就不會這樣了,以後早晚三次,我來給你上藥,等你傷口痊愈。”
沈清風不悅至極:“你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