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凰雙手抱住已然昏厥的楚月,整個人都在發顫。
“小楚,不要嚇娘親。”
慕傾凰說話的聲線,俱是哆嗦的。
她戎馬一生,不懼內憂外患。
但此時此刻,她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害怕到不行,生怕眼前的女孩如雲煙散去!
那她從地獄而來,走向這萬眾光明,又意義何在?
“讓我看看。”
懷傾大師握住楚月的手腕,指腹輕撫,把脈一番,望聞問切。
“懷傾大師,怎麼樣?”蕭離憂心忡忡,急到額角落汗。
她已失蕭家大哥,不能再失兩世戰友!
懷傾大師滿目沉重,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小月元神受損,體力耗損,其強烈過度到心脈負荷,已有傷,而除此之外,小月血液薄弱,失血過多,渾身已失三成血,但以小楚身上的傷和治療來看,不該失這麼多血。”
這時,拓跋齊雙足如山,艱難地邁過門檻,走進宗堂之內。
他堂堂一城主,八尺赳赳男,此刻卻滿目熱淚流過了整張臉。
“侯爺,我對不住你。”
拓跋齊屈膝跪倒在地:“小女拓跋芷,城前彈絕命曲,耗儘血液臟腑氣,是三爺將鮮血渡至小女,又耗損其心脈元神,換來小女一條生路!”
拓跋齊匍匐在地,連磕三個響頭,磕到了頭破血流,可見用力之猛!
“拓跋城主,你起來!”
慕傾凰道:“令千金是神武的少年英雄,小楚救她,無怨無悔。”
說罷,看向了懷傾大師,“娘,你醫術了得,還請你救治小楚,我這就帶小楚回房療傷。”
“且慢——”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男子墨袍翻飛,眼梢血痣絢爛,修長的雙腿,踏碎滿室流光,優雅地步入了宗堂。
那雙紫寶石般的眼眸,璀璨如星芒細碎,正深邃而複雜地望著楚月。
“夜帝尊。”
懷傾大師皺了皺眉。
“讓阿楚繼續處理諸侯國之事,萬裡同風,諸侯朝貢,軒轅王朝,是她的夙願,她當親自見證,方不負她一路走來之艱辛。”
夜墨寒嗓音微啞,看向女孩的眼神,閃過沉痛。
但他再是心疼不忍,也不能阻止她的腳步。
他懂她。
“但小楚已經武體負荷了。”慕臣海急道。
夜墨寒默不作聲,邁腿往前,清雅如蘭。
他自慕傾凰的懷中,溫柔地抱過了自己喜愛如命的女孩。
他散儘真力之氣,流轉楚月之身,使楚月死氣沉沉的武體,生機生氣愈加的濃鬱!
慕傾凰、懷傾大師見此,俱已沉默。
夜墨寒雖為帝尊,有滔天之權。
但楚月從來都不會依附於他而生的女人,而是能與他勢均力敵,並肩而戰的妻子。
夜墨寒從未看低楚月的夙願,也從未阻止楚月前進的步伐。
他尊重她,愛惜她,願意陪著她一路成長,從不輕視楚月的任何想法和決定!
哪怕他為一域之主,也將楚月諸侯國同風的夙願,奉為信條!
靠在椅上的沐鳳鳴,長指提著一壺酒,邪肆地看過去,笑了笑,自言自語:“一個比一個任性。”
很快,猶如決堤潮水般源源不斷的真力,補充了楚月耗損的元神和血氣。
窩在夜墨寒懷裡的女孩,睫翼顫動,緩緩地睜開了眼。
楚月自混混沌沌醒來,一睜眼,就撞入了那雙堪比滿夜月色額紫眸。
“抱枕……”
楚月抬手,輕拽住夜墨寒的一截衣袖。
夜墨寒將她放在椅上,俯身往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低聲說:“你可以繼續完成你的夙願了,背後,交給為夫,可無後顧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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