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正欲起身,才發現後腦勺下方有些許的不對勁,隨後坐起身朝下看去,才知小狐狸被她當成了枕頭。
小狐狸趴在床榻頂部,小爪子托腮,一副厭世的神情,略顯好笑。
昨夜,醉醺的女孩,不由分說就把他當成了枕頭,非要枕著睡。
“再不醒,親夫就要被你壓死了。”小狐狸幽幽哀怨地說。
但儘管如此,充當玉枕的整晚,他都沒動彈一下,就怕擾了姑娘的清夢。
“堂堂帝尊,死於被壓,豈非麵上無光,叫人恥笑?”
楚月唇角微揚,笑容滿麵,睡眼惺忪的清晨,少了平日裡的暴戾,多了些少女的嬌氣。
垂下的青絲,還帶著幾許的淩亂。
衣襟微敞,露出精致的玲瓏鎖骨和半片白皙如雪的圓潤香肩。
她歪頭瞅著狐狸,眼眸似要溢出光來。
小狐狸輕咳了幾聲,就像每日都會迎來黎明破曉般,他也會周而複始的對著同一人心動,永遠都不會結束,除非他的心臟不再跳動。
外頭,響起了敲門聲,以及花月痕的聲音:“小師妹,紀院長的人過來了,又帶了一批新的黑鐵內甲,需要現在送去紫苑嗎?”
楚月尚未回答花月痕的話,就見那小狐狸忙前忙後的,又是幫她把衣襟拉好,把鎖骨遮得嚴嚴實實,又是扯來了外袍,裹在她的身上,生怕這令他怦然心動的花容月貌,被彆的男人瞧了去,仿佛是操碎了一家之主的心。
誠然,這一家之主,亦是某人自封的。
楚月儼然被包成了個大粽子,麵色微微發黑,嘴角猛地抽搐。
“小師妹?”花月痕又問。
“給風華宮每人留一套,其餘的送去紫苑,讓他們都加倍穿上,再啟程去北境。”楚月說道。
“好。”
花月痕站立原地不動,看著緊閉的雙門,欲言又止了半晌,方才轉身離去。
長廊深深,他的身影儘顯出難以言說的落寞。
卻說紫苑的三百弟子們,全都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尚未到出院門,就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這是很多年來,他們第一回出院門,出去看一看這大千世界,是不是如九長老所說,有花香十裡,有川流不息。
直到滿載黑鐵內甲的木車,停在了紫苑武場,一張張臉,變戲法般,突然就覺得人生無望了。
“九長老,求你做個人吧。”
紅衣少年在武場嗷嗷大叫。
至於學院內其他的弟子,聽到紫苑傳出的哀嚎聲,又得知新送了一批黑鐵內甲去,一個個毛骨悚然,四肢發冷,好似劫後餘生般,再次感謝祖宗保佑,慶幸九長老選擇的弟子是紫苑,而非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