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大作,塵煙呼嘯。
楚月立於九鼎中央,粉袍獵獵作響,三千墨發被風吹散,輕拂在白淨的臉龐和碧透靈動美眸。
她感知到熟悉的氣息,仰頭看向了天穹的儘頭,恍惚之際,望見那百尺巨龍身影遮天,龐大如斯,純黑的龍鱗折射出刺目的華光。
龍軀所過之處,席卷出末日般的風暴,銅鈴似得的眼眸,充斥著神聖高貴的氣息,俯瞰著天地間的這片平原。
身著墨衣的男子,渾身森嚴的帝者氣息,站在巨龍的顱腔,屠殺劍在手斜指大地,劍尖滴落著往下流淌的血珠,周身多處染著敵人的血,似乎剛結束了修羅場的戰鬥,就馬不停蹄的歸來。
男子俊美無儔,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長風裡,龍吟聲響起,宛若神族之音貫耳。
眼梢間的一點血痣,比東方欲曉的朝陽雲霞還要絢爛,襯得他妖冶如染毒的罌粟。
又因多日來未眠,那雙彰顯尊貴的紫眸,邊沿泛起了瀲灩的琥珀色,紅的如隱忍壓抑的魔。
夜墨寒在九霄雲外一眼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姑娘,一如既往的牽扯著他的心臟和靈魂。
楚月抬眸望他,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笑得張揚又粲然。
她輕聲喃喃著:“軒轅修,我的抱枕回來了。”
時隔多日,再次相見,她怦然心動。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中,這個男人的存在就已融入了她的血液骨髓裡,是她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神農空間的軒轅修卻是啞然,隻覺得春意盎然,萬物複蘇,亦想找個伴兒來。
不知是不是風太大了,楚月的眼眸有些酸澀,遠遠望去,看在男人的眼中,倒像是難得見到的委屈神情,連帶著心臟都在顫動。
九鼎之地的四周,則在一片寂靜後,爆發出了喧嘩的聲音。
“夜帝尊來了!天,有生之年竟能看到夜帝尊,想來是托了九長老的福。”
“不是說神脈九洲有了新的武道法則,暫時難以進出嗎?而且帝尊他這個時候好像在守鳳臨城,怎麼來了九鼎門。”
“看帝尊的樣子,像是剛從戰場回來,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
“如此迫不及待,定是想要見我們的葉三爺。”
“……”
議論聲漸起。
咻咻咻!
接連多道破風聲響起。
但見武道之力撕裂長空。
倏地。
十二道身影破空而出,各展氣勢,出現在夜墨寒和百尺巨龍的身後。
血護法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望了眼夜墨寒,抱怨道:“那鳳臨城的城主還想著貢獻寶物,還想讓自家千金與帝尊相見,怎知帝尊歸心似箭,魔人之事一經解決,拿到武道法則的通行證,就立即來見未婚妻了,差點兒就追不上了。”
劍癡護法和白護法追趕千裡,略微喘氣,低頭看去,望見一身粉袍的少女,眼珠子險些都要掉出來了,驚得差點兒維持不住身形從高空摔下。
血護法不經意看去,兩眼放光,“葉姑娘這是要棄戎從萌了嗎?”
眾護法:“……”
夜墨寒淡淡地掃了眼血護法,血護法頓時噤若寒蟬,不再揶揄。
旋即——
百尺巨龍過長空,龍吟渾然如鐘,衝擊著武者們的耳膜。
龍軀滑翔往下,罡風聲不斷。
半空之際,屠殺入鞘。
夜墨寒用真力淨化掉一身的血腥,但見四周血霧彌漫。
他自血霧之中穿梭而過,躍然而下。
“紀蒼院長,既是貴院長老的任命儀式,又怎可沒有他方見證?”
夜墨寒修長的雙腿落在九鼎大地,劍眸凝視紀蒼,一字一字,凜然有力!
他遏製住奔赴楚月的情緒,隻因知曉這任命儀式是莊嚴而神聖的!
他要想讓他喜愛的姑娘,走向那萬丈之巔,甘願為她的踏腳石!
“聖域帝尊能來我院見證九長老的任命儀式,實乃我院之幸。”紀蒼平和地說道。
秦無衣摸了摸七長老的頭發絲兒,突地壞笑了聲,看向夜墨寒,陰陽怪氣地開口:“夜帝尊,按照以往長老任命儀式的慣例和禮數,應當是十大學院的人來見證才是,但現在十大學院久久不來。”
七長老瞅著秦無衣一陣膽寒。
這寡婦竟然在跟夜墨寒告狀!
夜墨寒麵龐冷峻,緩緩抬眸看向天際,銳利逼人嗜血邪佞的眸子仿佛透過這片蒼穹和千行神卷與王府盛宴十大學院的人在對視。
“吾妻豈是等閒之人能來見證的?本尊的聖域,難道已經沒落到如此地步了?”
夜墨寒厲眸森冷四顧,眼梢的血痣越發妖冶,其聲清絕有力,震撼千行神卷內外的武者和修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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