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駛向葉府,尚書門前的喧嘩漸漸消失。
“娘親!”
軟糯奶音陡然響起,小寶興奮的衝過來。
楚月走下馬車,將小寶抱了起來,麵頰露出了璀璨明媚的笑容,掩在血液下的鬥誌昂揚,已是揚帆起航。
懷裡的小奶包兒,是她的人間寶藏。
“娘親你快看,有好多好多的禮物哦,都是送給娘親的!”
小寶指向擺放在葉府不計其數的禮物。
趙野走了過來,恭聲回道:“月主,這些都是神武百姓們送給你的,還有一些人聽說你要去神玄了,自發去往寺廟為你祈福。”
說到這些,趙野昂首挺胸,言語之間都是自豪與驕傲。
“還有部分在屠城中喪命之人的家屬們,其中有一位是書法大家,為你題了字。”
趙野找出書法,筆走遊龍的四個字,筆力遒勁,入木三分,勾勒出了壯闊山河般的磅礴之氣,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手。
“寶寶認識這四個字,是精忠衛國!”小寶說道。
“收下吧,掛在書房之中。”
……
這夜,楚月去了鎮北侯府,和舊部、新軍以及楚軍的士兵們,坐在偌大的靶場之上,借著皎潔的白月光,喝了個不醉不休。
“小侯爺,你安心去神玄,神武的一切交給我們。”沈如川舉起了一杯酒。
許若煙微微一笑,“吾等誓死效忠小侯爺,鎮守國門,等舊部和少將們全部回歸,等小侯爺在神玄一鳴驚人,再把我們剩下的二十七座城池給收複回來!”
周興國歎道:“要是侯爺還在就好了,她看見小侯爺的颯爽英姿,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楚月握著酒杯,神色微變。
有生之年,她能等來鎮北侯的蘇醒嗎?
“神武能有在座的諸位,是神武之幸,也是我之幸。”楚月淺淺一笑,“這一杯酒,我敬為國征戰的你們。”
楚月再飲一杯。
酒香味四溢。
“小侯爺,今日朝堂之事,你可有所耳聞?”雷越問道。
楚月靠著巨石,雙腿交疊,優哉遊哉的喝著小酒。
許若煙大笑了一聲,才說:“那戶部侍郎真是自找死路,竟敢在金鑾殿上說侯爺功高震主,於江山社稷不利,還說小侯爺一介女流之輩,會成為禍水。”
“亂世有將軍百戰死,一將功成萬骨枯,太平盛世死將軍?”楚月嘲弄地開口。
功高震主,是將士們的忌諱。
從古至今,多少有功之臣,多少戎馬一生的將軍,隻因一句功高震主就喪了命。
許若煙等人望向楚月,心情陡然沉重。
她們不懂,一個女孩,究竟要經曆了怎樣的黑暗,才能有這般的感悟。
“戶部侍郎已經被斬首了,吾皇在朝堂之上大發雷霆之怒,說日後再有人敢犯大忌,就誅連九族。”
許若煙說完,歎了口氣,“我們這個皇帝,是好皇帝,和先皇一樣,從不忌諱我們鎮北軍。”
楚月眉角眼梢都是笑意,望了眼見底的酒杯,將其丟下,玉手輕揮,嗓音冷冽,“拿酒來——”
今夜,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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