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顏頓足停下,呆若木雞地看著楚月的背影。
葉楚月是瘋掉了嗎?
她可知即將要麵對什麼?
隨後,葉寧顏眼底劃過一抹獰笑。
這個蠢貨,簡直是在自掘墳墓,不用她的推波助瀾,也活不下去了!
而坐在青檀椅上的葉海鵬,看見楚月,有片刻的恍惚。
上一回見到這個孩子,還是數年以前,滿身鮮血地跪在他的腳邊,淚流滿麵,懇求他的相信。
他一腳把女孩踹開,怒說自己沒有這麼肮臟惡心的女兒。
從那以後,他就聽說葉楚月變成了一個傻子。
“放肆!”
葉海鵬看著昂首挺胸站在中央波瀾不興的少女,沉聲怒喝:“七王爺在此,你竟是這樣傲慢的態度,還不跪下行禮?”
楚月笑意盈盈地望著氣急敗壞的葉海鵬,目光自七皇叔的身上一掃而過,眉間散發著自信的光彩,紅唇輕動,侃侃而道:“當年母親封為烈士,先皇在世時,曾賜我青璃令牌,並且當眾說到,我是烈士之後,見到皇室貴胄,不必行參拜之禮。敢問葉家主,我為何要跪?”
一聲葉家主,刺痛了葉海鵬的心。
他是葉楚月的親生父親,她卻陌生疏離的喊為葉家主?
府上的其他人瞠目結舌,一道道目光裡充滿著不可置信。
這真的還是那個瘋瘋癲癲的葉楚月嗎?
“你……”葉海鵬被氣得頭暈眼花,怒指楚月,險些嘔血!
“楚月,你怎麼跟父親說話的?”大夫人蘇玲瓏不悅地看著楚月,給葉海鵬倒了一杯茶,“家主,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懂,你彆往心裡去。”
“我看她是存心的!”葉海鵬瞪視楚月,“你犯下彌天大錯,還不知悔改,我葉海鵬怎麼會有你這樣不知檢點,愚蠢至極的女兒?”
“早在五年前,葉家主不就和我斷絕了父女關係嗎?”
楚月漫不經心地道,仿佛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
葉海鵬、蘇玲瓏以及滿屋子的葉家族人,呼吸急促,一臉愕然地望著葉楚月。
“如果葉家主忘了的話,我不介意重提一遍。”
楚月抬起了柔軟的玉手,撕裂開袖衫,並且拿出生鏽的匕首,在掌心狠狠劃下一刀。
鮮血沿著手掌往下流淌,血珠滴落在地,濺飛,如忘川河邊盛放的曼珠沙華。
“以血為誓,割袍見證,從今往後我與葉家主毫無乾係,再無父女情分!即便他日葉家主橫死街頭無人問,我也絕不會前去收屍!”
血珠往下落。
少女布滿燒傷的臉頰,綻放了殘酷的笑。
那雙眼睛猶如叢林裡的狼,戲謔地望著她的獵物!
滿屋的族人驚詫到說不出話來,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蘇玲瓏卻是在垂眸時,陰陰一笑。
下一刻,蘇玲瓏佯裝驚慌地嗬斥:“楚月,你怎麼能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那可是你爹啊,你難道不怕被世人詬病指責嗎?”
“混賬東西!何須跟這個逆女多說廢話,無規矩不成方圓,今天身為一家之主,我要好好地教訓你才是!”
葉海鵬拿起茶杯狠戾地砸向楚月的額頭,楚月眼中寒光稍縱即逝,正準備出手的霎時,一縷溫和的清風驟然拂過,竟將丟出來的茶杯,送回到了葉海鵬的手裡。
沉默良久的七皇叔,開口說道:“葉家主,三小姐是烈士之後,這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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