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執筆潑墨而成的字,一封封從孤獨走向熱烈的信。
人生的轉折點亦是包含其中。
楚月目之所及,腦海深處似乎響起了雲烈的聲音。
心生難解的劫,如伴隨此命的症,便為心魔。
信還在繼續。
字不停增加。
是雲烈的那些過往。
被影目睹和見證了一切。
……
「不過是收了個小徒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那些個不走動的人,倒是殷勤地趕著賀喜。」
「這小丫頭,性子倔得很,不服輸,喜歡拚命,是個劍道天才。」
「還有個小徒孫,乳名喚作小寶,男子漢大丈夫取這麼個奶呼的名字,倒是少了陽剛之氣。」
「吾不喜小孩,這小孩好生黏人,罷了,不和他斤斤計較。」
……
「小寶怎麼了,今兒晚時比昨日少吃了兩勺飯,是飯菜不合胃口嗎?還是水土不服?」
「小寶的劍法,頗有劍帝之氣,此子,前途無量。」
「活著挺好,日後見這小子封侯拜相,活著吧,活久了什麼都能見到。」
「罷了罷了,平安就好,何必封侯拜相,凡夫俗子又怎樣?」
「小寶睡前有所咳嗽,今晚冷風驟降,可是寒氣入土?」
「三更天,去為小寶偷了老賀的苦靈芝碾碎伴入甜瓜粥,加些蜜棗,神不知鬼不覺,可禦寒氣,甚好,甚好,妙不可言。」
「老賀頭瘋了,左右一株千年苦靈芝,斤斤計較做什麼,算什麼男人。」
「老賀頭這廝竟背著人羞辱小寶和小楚,午時趁其泡溫泉藥浴,盜其衣褲,也算是一報還一報。」
「……」
楚月訥訥地看著那些字,蒼老溫和的嗓音充入耳中。
饒是太夫人見狀,都紅了雙目,又何況是她葉楚月呢?
數九心魔已生,若要儘數消除,且在此情此景此地,談何容易?
夜墨寒黑衣如夜,眼神複雜地看著那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