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足夠的墮神之氣,周憐就無法通過陣法的中樞,打開歸家之門。
“哢,哢哢,哢嚓——”
鋒刃摩擦在他的機械軀殼。
風光如他。
此刻卻像是亡命之徒,隻因這棋盤的走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失控。
他試圖用灌入了黑霧蟲和毒素的強大精神力量去操控有關於雲烈的影。
然而,一直臣服他甘願被他蠶食的一縷殘影,卻是迸發出了無法想象的可怕鬥誌!
“與本座對抗,你所承受的生不如死,會讓你支離破碎。”
周憐壓抑著震怒,沙啞著聲,每一個字都是從喉嚨深處蹦出的,無比低沉,繼而蠱惑。
他需要雲烈的協助。
雲烈的一縷殘影,是不可缺少的一枚棋子。
影的輪廓,不似先前般陰暗,還有幾許難以言喻的風輕雲淡。
幽幽雙目,則是平靜地注視著周憐。
老人滄桑的聲音,仿佛來自於遙遠古早的時空。
“若能將你伏誅,支離破碎又如何?”
雲烈說道:“周憐,自古邪不壓正,今朝也不會例外。”
“邪?正?”周憐笑了,笑若癲狂,“何為邪,何為正,自古正邪如何判定?史書工筆從何提起,都是勝利者的譜寫。旁人不知,你一個萬劍山的失敗者還不知嗎?自你敗走,這萬劍山的輝煌,可還有你的痕跡?”
周憐想不通。
他算是心思縝密的一個人。
做事之前,亦有所提防。
他相信葉楚月有某種他無法比擬的魅力。
作為一個帝王相的上位者,她的統治能力是毫無疑問的。
尤其是一批批的追隨者,無需利益乾係,隻需一顆赤誠的心。
他相信雲烈就算化作殘影,也不願意做出傷害葉楚月的事。
為此,周憐特地跋山涉水,遍尋上古法寶,就是為了鎮壓雲烈掙紮的鬥誌。
上古法寶的鎮壓,就像是把活生生的一個人,給淹沒在幽深的海底。
直到,海底,再無活人吐露出來的氣泡。
有關於這些紕漏,周憐都是親自去排查並且未雨綢繆,提前做出相對應的部署和對策。
但偏偏,還是讓雲烈得以殘喘。
而這是為什麼呢?
“老朽的痕跡,一直都存在於這世間,從未被你鎮壓徹底。”
雲烈沉沉的嗓音,便叫周憐如夢初醒般,恍然大悟間驚出了滿背冷汗,腦子閃過種種——
帝域天穹戰役過後,雲烈葬身。
古人言:
人死如燈滅。
死亡是人生某種意義上的結束。
周憐的鎮壓從未出過差錯。
但他也有燈下黑的時刻。
葉楚月對雲烈的執念。
從星雲宗天驕山的十長老碑始。
後來諸神之日,她當著洪荒界修行者的麵,為無名碑題字。
泣血之名,煞費苦心。
世人都記著星雲宗的十長老。
都知曉葉楚月有個師父叫做雲烈。
天梯論劍後,劍星司隱老雲烈更是名聲大噪。
哪怕他不曾親自出現在論劍之地。
這些,都是發生在周憐眼皮子底下的事,卻也是讓雲烈掙紮而出的重要痕跡之一!
是葉楚月,讓鎮壓之術消散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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