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腳步頓住,驀地發愣。
他似是感受到了什麼,睜大了眼睛,卻是背脊發涼,熱淚盈眶。
他知道。
他得到不可求的機緣造詣。
可明明,他隻是個懦夫啊。
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說兩句沒用的廢話。
既保住了性命,又得到了造化。
這不該是他這種懦夫該有的人生啊。
少年回頭看去,已經看不到羅玲玲和她的冰棺。
恐怖如斯的荊棘瘋狂生長,貫穿了整個冰棺。
一個個總處的強者,將此處包圍了個水泄不通。
少年的心臟隱隱發燙。
他閉上眼睛流著淚,回身朝著看不見的羅玲玲,屈膝而跪,頭磕在地。
“砰!”
“砰!”
“砰!”
足足三下,轉眼就已是頭破血流。
可見是實打實的猛磕。
「前輩。」
「晚生會護好你的機緣,你的造化。」
他深知自己走進虎狼群,非但救不出羅玲玲,還會把羅玲玲贈送給自己的機緣造化,落入惡人之手。
便隻得潛藏自己和機緣造化,就算自己不能將這造化發揮得淋漓儘致,興許在來日窮途末路的荒蕪之際,能夠等來一個,造化的真主呢。
最起碼,他能把機緣造化傳遞下去。
……
上界風雪覆竹林。
行路途中。
雪挽歌一襲白衣聖潔如雪,身如蒲柳纖瘦細弱,冷峻如霜的麵龐卻有著鋼鐵般的堅毅。
突地,她腳步頓住,腿骨一軟,險些有點兒站不穩。
心臟處,傳來一陣陣酥麻的感覺。
像是風中的碎絮,湖麵的漣漪。
沒有很大的的痛感,卻是她一生所望。
身側的女子立刻將她扶住。
跟在她身後的壯士豪傑無不是擔心。
“雪閣下,你怎麼了?”旁人擔憂地問。
雪挽歌淚光漣漣看向前方,“我聽見——”
“小月的聲音了。”
「她在喊我。」
「她在等我。」
淚如斷線之珠流下。
九萬年前她血崩昏厥不知事,無法保護自己十月懷胎的孩子。
這一回,斷骨流血失了頭顱碎了靈魂,縱然烈火烹油萬萬年之久,永世不得好死,她也要護好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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