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還未亮,王休便被秦子昂叫醒,大軍要開拔了。
王休很不情願的爬起來,養尊處優慣了,軍營中都是糙漢子,不講究衛生,那味兒實在是難以描述。
大軍開動,五萬大軍旌旗招展,長長的隊伍前後幾裡,猶如一條長龍。
王休這才想起來,自己不會騎馬,隻得坐在拉酒精的馬車上,一路上被秦子昂取笑,氣的王休暗暗發誓,有機會一定要學會騎馬。
開始還好,臨近京城的官道還算平坦,可走出一百裡外後,道路變得崎嶇難走,特彆是要趕時間,走的比較快。王休第一次在大齊找到到了暈車的感覺,好懷念啊!
心下掛念父親的安危,王休一直心事重重,秦之昂看得出王休的心情不好,一路上淨撿好聽的話說。
大軍一路疾馳,夜間安營紮寨,白日急行。一連多日,王休羸弱的身體逐漸有些吃不消,人瘦了也黑了。
好在王休心誌堅定,能夠堅持。
終於這一日到了茂州城下,秦孝賢下令大軍休整,王休才得以休息一日。
王休也沒有閒著,叫上幾個士兵就在茂州街上大肆購買,主要目標還是以治療內外傷的藥材為主。
秦孝賢接到鬆州前線傳來的軍報,心中憤怒異常。
如今鬆州傷亡過半,異常艱難,維州、保州居然沒有發出一兵一卒馳援。
從京城出發前,自己曾經發出軍令,要求二州派兵。可是二州守軍大將居然以防止吐蕃大軍偷襲為由拒絕出兵。還說什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你秦孝賢還不是君?
其實真實的原因,秦孝賢心知肚明。
高毅奮力將最後一名登上城頭的吐蕃士兵砍倒,脫力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一旁的齊天遠和李秀德也好不到哪裡去,齊天遠功夫高絕,隻是脫力,李秀德渾身是傷,此刻正躺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氣。
好在吐蕃此刻停止攻城,鬆州守軍這才得以喘息。
高毅強打精神,命令休整,救治傷員,調派民夫補充滾木雷石。
最讓高毅欣慰的是鬆州百姓無一人有怨言,都在用實際行動來支持守軍。
女人們主動為守軍送糧做飯,男人拆房卸磚補充防禦工事,有本事的直接就上城頭幫助防守。這才讓鬆州堅持到現在。
回營看望了王大年,依舊在昏迷之中。顧不得休息,高毅又返回城頭。
看著遠處的吐蕃大營,心下擔憂不已?
齊天遠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高毅身旁,也看向遠方。
似乎在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們傷亡慘重,吐蕃也好不到哪裡去,隻不過畢竟吐蕃人數占優,援軍再不來,估計城破隻在旦夕。”
不料高毅卻灑脫的一笑“齊兄,我高毅本就是鬆州人氏,這裡有我的父老鄉親、妻兒老小,我現在又是鬆州守將,如今形勢不堪,我欲與鬆州共存亡。
隻是百姓何其無辜,為何要受這戰火荼毒。”
高毅忽地轉身麵向齊天遠,抱拳施禮一躬到地,鄭重的說道“齊兄,如今援兵未到,趁著吐蕃未完全困住鬆州,你帶領三千士兵護送百姓逃出鬆州吧?
就算突圍困難,跑一個算一個,總比全都死了強。”
齊天遠連忙扶起高毅,顫聲道“高將軍何必如此大禮?齊某雖不才,卻也不是貪生怕死臨陣脫逃之輩。
我看這樣,秀德兄有傷在身,留下來對守城無用,不如讓他帶領百姓逃命?”
高毅緊握著齊天遠的雙手,這個高大的川南漢子熱淚盈眶,激動的說道“齊兄,你這是何苦來哉?”
齊天遠苦笑道“來鬆州時,我曾答應我家公子,一定要照顧好我家侯爺,如今侯爺生死難料,我已沒臉獨活。
如今城破在即,不若痛痛快快的殺上一場,也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