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禿子雖然沒聽懂胡天佑的意思,但對他確實十分信任。
“三弟,說多了我也聽不懂,你就說怎麼辦吧,我都聽你的。”
胡天佑略加思索,說道:“二哥,咱們幫內有沒有會日語的兄弟?”
張禿子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沉思片刻後回答道:“嗯……還真有一個,這小子曾經在日本留學過,所以能說一些日語,現在正在給大哥當狗頭軍師呢。”
聽到這裡,胡天佑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急忙說道:“那就太好了!二哥,麻煩你立刻將他叫來,我們需要他的幫助。另外,再派人去找幾套日軍軍服來。”
張禿子一臉疑惑地看著胡天佑,不解地問道:“三弟,你要日軍軍服乾什麼?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胡天佑沒時間向張禿子解釋清楚,隻是匆匆忙忙地說:“二哥,回頭我再跟你詳細解釋,現在你先讓兄弟們儘快去辦這件事。”
看到胡天佑如此著急,張禿子也不再追問,連忙點頭答應道:“好,二哥今天都聽你的。”說完,張禿子立即安排了幾個兄弟分彆去處理這兩件事情。
過了一會兒,一個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小夥子走了過來,看上去頗具儒雅之氣,完全沒有幫會成員那種粗俗的感覺,此人正是朱子榮的軍師寧澤濤。
“二哥,你找我?”寧澤濤走到近前,向張禿子打了聲招呼。
張禿子指了指胡天佑,說道“澤濤,三當家有事找你,讓他跟你說吧。”
寧澤濤與胡天佑並不熟悉,不清楚他找自己有何事,便開口問道“三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大哥讓我寫個告示,時間挺緊的。”
胡天佑心裡明白,他這是拉大旗作虎皮,一個黑幫哪用得著寫什麼告示,但他還是麵帶微笑地看向寧澤濤,說道“澤濤,聽二哥說你會講日語啊?”
會說日語一直是寧澤濤頗為得意的事情,尤其是在斧頭幫投靠了日本人之後,他更是覺得自己成了蠍子粑粑——獨一份兒。所以,當聽到胡天佑這麼問時,他臉上的自豪之情毫不掩飾地表露無遺。
“會一點,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寧澤濤笑著回答道。
“一會我們要去海河幫幾個當家人家中接收他們的碼頭,我和二哥商議了一個計策,需要你和幾個兄弟扮演成日本士兵跟我們一起去。”胡天佑低聲對寧澤濤說道。
聽到這句話,寧澤濤心裡不禁犯起嘀咕,假扮幾個日本士兵去狐假虎威嗎?可是海河幫的人可不怕日本人啊!於是他疑惑地問道:“三哥,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就彆藏著掖著了,和兄弟說說吧?”
胡天佑神秘一笑,湊到寧澤濤耳邊低語了幾句。寧澤濤聽完後,眼睛一亮,興奮地叫道:“這主意實在是太妙了,基本不用費一槍一彈就可以拿下海河幫那幾個老鬼。”
這時,一個人抱著幾套日本軍服走了過來,胡天佑便吩咐道:“把這些衣服換上,動作快一點。”
寧澤濤笑著應道:“好嘞,三哥,我這就帶兄弟們去換衣服。”說完,他便帶著幾個兄弟迅速離去。
沒過多久,寧澤濤等人就換好了日本軍服,站在了胡天佑麵前。看著他們整齊的裝扮,胡天佑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轉頭看向張禿子,說道:“走吧,咱們先去海河幫二當家張堅強府邸。”說罷,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剛到張堅強家門口,門口站崗的小廝看到有日本士兵,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慌裡慌張地跑向院內去通報。
胡天佑等人則毫不客氣地徑直走進院子,門口留下的那個小廝,看著他們的背影,甚至連問都不敢問一句。
此時,張堅強接到通報後已經匆匆趕到院中,當他看到胡天佑身後緊跟著幾個日本士兵時,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和輕蔑,嘴角微微上揚,嘲諷地說道:“沒想到斧頭幫的二當家、三當家如今出門竟然需要依靠日本人來壯膽,這可真是好大的排場啊!你們真以為我張某人會害怕區區幾個日本士兵嗎?想要從我手中奪走碼頭,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對於張堅強的這番話,胡天佑似乎早已預料到,他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回應道:“二當家,你誤會了,我們此次前來並不是要收取碼頭,而是因為我們收到了舉報,說你在前些日子剛剛刺殺了小原次郎將軍,並炸毀了一座重要的化學工廠。不得不說,二當家,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實在看不出你竟能做出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現在日本人對你可是恨之入骨呢。”
張堅強臉色為之一變,心中不禁一驚,竟然有人膽敢陷害於他!然而,他很快冷靜下來,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畢竟,被人誣陷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在這個敏感時期。不過幸運的是,目前隻是被人陷害而已,他還有時間和機會去澄清事實。於是,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對著胡天佑說道:“姓胡的,捉賊捉贓,抓奸捉雙,你這樣空口無憑地汙蔑我,難道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胡天佑冷笑一聲,他沒想到張堅強如此天真幼稚,竟然認為隻要自己否認就能逃脫罪責。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又怎麼會輕易帶著日本人找上門呢?他嘲諷道:“二當家,你是否清白,並不是由我們說了算,而是需要有足夠的證據來證明。今天日本人親自前來,就是要核實具體情況。如果你問心無愧,那麼就請允許他們在府上進行搜索,以證清白。”
張堅強心裡清楚,儘管自己確實沒有做過那些事情,但作為海河幫的二當家,若隨意讓人搜查自己的府邸,日後必定會成為眾人的笑柄,甚至可能影響到整個海河幫的聲譽。
他堅決地回應道:“你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菜市場嗎?任由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想隨意搜查我的府邸?彆忘了,這裡可是租界,並非完全屬於日本人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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