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船隻在那虛無之海上航行。
逆流而上,踏足那不可仰望之地。
這裡是樹的,是萬物無法抵達無法仰望之地。
而在那樹之頂的一根枝杈之上,這裡沒有任何特殊,如果非要說,那便是這裡可以一眼掃過所有。
在這裡,你可以看到樹下的一切,樹上的世界,以及海中的所有。
在那無人可以靠近的,這棵枝杈之上卻放著一個石桌,四個石凳,石桌上的一壺熱茶,還有那對應石凳的茶杯。
若你可以在場,若你可以靠近,你會發現在那石桌的三個角,三個位置寫著不同的一行字。
在這裡,安靜而又平淡,時間好似不會流動。
踏步而來,已不知時過多久,祂的身形依然佝僂,祂的相貌好似早已步入花甲。
可在祂所過之處,時間停止運轉,空間為之震顫,目光所及之處,世界為之顫抖。
先行者003,神戰的勝利者,這世間可以被稱作為神的生物。
可其實,祂痛恨神,痛恨每一個神明,甚至痛恨著那曾誕生神明的世界。
可看如今,祂孤身一人,而這裡,也如祂一般荒涼孤寂。
這裡的每一物都在等待,等待那曾經的過往重現,等待那茶杯蓄滿茶水,等待那四人對飲而坐。
可自那一天之後,祂們再也沒有來過這裡。
那刻有祂們過往的石桌如今也好似也成為了一座古樸的墓碑,埋葬著祂們的曾經。
蒼老的手掌付過石桌,掃過那石桌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注視著那早已布滿時光痕跡的字跡。
這裡有著祂向往,卻早已破滅的曾經,若不是感應到他們的到來,祂或許永遠不會踏足這裡。
輕輕的,祂如一個普通的老人般坐在石凳之上,為桌上的四個茶杯倒上茶水。
茶水清澈,好似水晶般閃耀。
祂拿起茶杯,看著那唯一沒有被刻字的石凳方向。
祂有些失神,這世間還有什麼事情是可以讓祂失神的嗎?也許,唯有祂曾追隨過的人。
在不知不覺之中,祂的目光好似看到了曾經,跨越那時間的界限,看到了那遙遠的過去。
祂好似看到那一天的一切,看到“祂”坐在那裡,看到“祂”與自己對視。
就在這裡,那時的祂還是那個最不懂事的小老三。
祂還清晰的記著那是“祂”第一次笑,第一次與祂們長談。
祂還記著那一天,“祂”說過的每一句話。
“這時……我們應該要留一個紀念。”
“我想想……”
“這個位置給老成的小老大。”
“這個位置給懂事的小老二。”
“這個位置給天真的小老三。”
“祂”用那把劍在石桌上刻下了三人的印記,現在去想想,為什麼沒有名字呢?也許是祂們,包括“祂”都從未有過真正的名字吧。
而如今再看著那石桌上早已破舊的字跡,祂可以輕鬆修複這一切,可祂沒有。
因為祂知道,哪怕時間都會在祂的身上臣服,可那消失的曾經,卻早已成為了過去。
“為什麼不在你的位置也刻上字呢?”如此這般的問題祂也曾好奇的詢問“祂”
可“祂”卻隻是搖了搖頭。
那時祂不知那是什麼意思,現在,也已經無所謂了。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
巨船衝破了一切,並成功登上了這本不應該是他們可以踏足的位置。
凱文收起鈴鐺,雙手抱胸站在原地。
他沒有下船的想法,當然,也沒有離開。
“哎呀~!到了。”
老頭伸了個懶腰,從凱文身旁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