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茵將玉骨笛放到陸景唇邊,泫然道“既然行之看過這支舞,應該記得曲譜吧?可否為我吹奏?”
陸景的目光沉下去。
他輕輕舉起笛子,清脆的笛音緩緩流出。
聞茵從來不在人前跳這支舞。
隻有在南音的忌日,她才會在夜半無人時,在那株槐花樹下,跳舞給她看。
她相信,南音一定看到了。
是南音教會她,女子也要靠自己。所以她自幼便立下誌向,要繼承家業,為自己為娘親撐開一片天。
可是為什麼,她又改變了主意呢?
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
聞茵越舞越忘我。
她好像回到了那年春天,在槐花影中初見她的那個午後。
南音啊南音,她從始至終沒有說過那人的壞話……
一舞既罷,聞茵已是淚水漣漣。
她應該醉倒在自己裙下,卻被他搭手扶住。
陸景心疼地看著她,抬手替她拭去眼淚。
他知道是自己不好,他不該逼她。
這舞,本不是跳給任何人看的。
“碧君,我不想讓你嫁給衛蘅。”他細心地理著她額頭上的碎發。
“……為什麼?”
“南音的下場,正是我的憂心。深情男子隨處可見,但又有幾人能經受住歲月消磨?”
“……”
“我不知道他會如何待你,但我知道,絕不如我對你的心這般堅如磐石。”
陸景從未如此直白。
他是被她這一舞擊中了,無法再壓抑埋藏在心裡的話。
他決不允許自己最珍視的人,落得顧南音那般下場。
若是誰敢那樣對待碧君,他一定會化身惡魔不問對錯,隻圖殺個片甲不留。
聞茵怔怔看著陸景。
他什麼時候對她如此溫柔過?這真是行之嗎?
半晌,她坐直身子,低頭道“行之,先幫我找到庭鬱,好嗎?”
陸景苦苦一笑。她都哭了,他還有什麼不能答應她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