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說話,倦懶地打量魏媽。
魏媽被打量得心裡發毛,連忙道“大小姐,當年是奴婢不對,奴婢今日是特意來給您賠罪的!”
秦晚煙還是不說話。
魏媽又道“奴婢當年也是迫不得已才離開的!大小姐大人有大量,請一定原諒奴婢!”
幾句話都不說重點,秦晚煙沒了耐性,轉頭對林嬸道“帶走。”
林嬸正要上前,魏媽卻突然大哭起來,“大小姐,奴婢也是心裡頭實在難受才找上您的!奴婢有個秘密,壓在心底十多年了,若再不說出來,奴婢就算死,也不安心,不瞑目啊!”
秦晚煙隻當魏媽是有事來求,沒想到竟是來告密的。
她勾了勾手指,示意魏媽過去。魏媽連忙走過去,在她耳畔低語。
秦晚煙聽著聽著,眉頭蹙了起來,“此事當真?”
魏媽十分激動,“大小姐,此事千真萬確。您真不是夫人親生的,是奴婢撿回來的!夫人生的是個大胖小子!奴婢同您保證,這十幾年來,奴婢一直都守口如瓶,從未同任何人泄密過!”
林嬸都吃了一驚,沒想到竟還有這種事。
秦晚煙雖也意外,卻依舊冷靜,“李氏讓你做的?”
魏媽原以為秦晚煙需要時間接受這樣的事實,沒想到她就隻蹙了眉頭,像個局外人一樣不痛不癢。
“除了李氏,還能是誰?夫人一有孕,她就讓奴婢去找孕婦。可奴婢一直沒找著時間對得上的!說來也巧,夫人臨盆那日,奴婢正好在城隍廟門口撞見您,就抱回來了!”
秦晚煙問道“有證據嗎?”
魏媽答道“知曉此事的,除了奴婢和李氏,還有一個產婆,前兩年過世了。大小姐不妨去問問李氏,她最清楚了!奴婢忌憚李氏,這十幾年一直隱姓埋名在城中苟且過活!這半截身體骨都入土了,硬是吊著一口氣,日日夜夜盼大小姐您長大了,把真相告訴您呀!”
魏媽說著說著,眼眶都濕了一圈,秦晚煙卻無動於衷,“那男嬰呢?”
魏媽以為秦晚煙著急了,連忙湊近,低聲,“那男嬰是李氏親自送走了,李氏還能留後患不成?這件事呀,除了李氏,就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小姐放心,奴婢必是守口如瓶的!”
秦晚煙若有所思。
魏媽等了片刻,自言自語起來。
“奴婢當年也是被李氏所逼,才乾了那喪儘天良的缺德事。可奴婢把您撿回來,救了您一命,也算是行了件善事,功過相抵了!奴婢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天晚上的風雪有多大!那北風吹到臉上就跟刀割一樣疼!您就裹著件棉襖,被丟在雪地裡。奴婢若是再遲一步,您怕是活不成了!”
秦晚煙這才抬眼看來,“當年繈褓裡,可有信物?”
“哎呦,這奴婢可得好好的,細細地想一想了。”
魏媽作思索狀,“十幾年了,奴婢成日擔驚受怕,東躲西藏,被嚇得好些事都記不住了。當年繈褓裡,到底留了什麼東西呢?哎呀……”
秦晚煙把玩起美豔的豆蔻指甲,倦懶的眸中浮出幾絲冷意。
待魏媽說完了,她才懶懶地問道“這些年,李氏給了你多少錢?”
魏媽愣了。
秦晚煙完全看不出這老媽子身上有苟且偷生,良心不安的樣子。她很肯定,這老媽子不是被李氏趕走的,而是抓了李氏把柄,常年敲詐勒索李氏。
如今見李氏失勢了,竟敢敲詐到她頭上來!
她秦晚煙的錢,豈是那麼好詐的?
“她沒給嗎?”
秦晚煙若有所思,“這樣吧,你稍等。本小姐讓李氏過來算一算,這十幾年到底欠了你多少封口費,讓她一並還你!”
“你!”
魏媽演不下去了,露出了狠毒的嘴臉,“我不想見她!秦大小姐,老身今日不是來對質的,是好心來還你生父生母留給你東西的!你若不想要,那老身就將那東西,送老夫人和大將軍那去!”
“這樣啊。”
秦晚煙放下蜷著的雙腿,赤腳踩在冰冷冷的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向魏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