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兩份病曆落到了蘇姝手中。
蘇姝迅速瀏覽了一番,頓時花容失色,臉色比剛剛被嚇著的樣子,還要難看好幾分。
她猛地朝蘇寒看去,見蘇寒至今都還低著頭,她立馬就朝蘇院長看去。此時此刻,蘇院長也正朝她投來詢問的目光。
蘇姝也不知道怎麼,手一抖,竟將兩份病曆給掉地上了。
一時間,眾人全看過來。
她神色慌張,連忙將病曆撿起。隻是,撿起了,卻還是傻愣愣地站著,分明不知所措。
秦晚煙看著,若有所思,這兄妹倆,看了病曆,第一反應都不是質疑病曆的真實性,而是一個低著頭一言不發,一個慌成這樣。
看樣子,他們也是知曉此事的。
身旁的大夫催了,蘇姝才將兩份病曆遞過去。
她再次朝父親看去,卻隻看了一眼,就立馬低了頭,仿佛非常害怕。
終於,兩份病曆在醫學院長老會那引起了一片躁動,最終落到蘇院長手中。
蘇院長的臉色本就不好,看完了兩份病曆,可謂是麵如土色。
他就這麼盯著病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全場,也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仿若無聲的世界。
但很快,大長老就先怒了,“僅憑著兩份病曆,栽贓陷害,侮辱我雲城醫學院的名聲,簡直癡心妄想!”
一長老也怒聲“蘇大少爺,這病曆可當真出自你的手?”
蘇寒終於抬頭了,卻遲遲答不出來。
秦晚煙道“據我所知,雲城醫學院開出的所有病曆,都有存檔,有跡可查!尤其是當年麻風病義診,所有的患者病曆都是一式兩份,一份留檔,一份交給家屬。”
她朝聶羽裳看去,“這病曆,正是家屬。”
聶羽裳走了過來,“我乃程應寧未婚妻,這份病曆,正是五年前,在醫學院南門,領的!是真是假,把你們留存的那一份,找出來,不就知道了?”
她嗬嗬冷笑起來,“對了,他的牌號是七組二十號,想必在場有參與過那次義診的人,都記憶深刻吧!當年的七組,共二十號人!十九個人全都被治愈了,唯有他,最後被送進去的他,嗬嗬……”
聶羽裳仰起頭來,努力地笑,努力地不讓眼淚落下,許久,才冷笑著道出了最後幾個字,“被燒死了!”
長老們,麵麵相覷起來。
當年的七組,是治愈率最高的,他們自然都記著!
他們都認真地打量起聶羽裳來。聶羽裳從十六歲到二十一歲,變了不少。
可是他們還是認出來了,想起來這張沉魚落雁般的麵容,當年是如何絕望,如何淚流滿麵,如何哭到昏迷的。
寂靜中,蘇姝突然出聲“那份……那份薛憫大夫寫的病曆,也得調查清楚是否是偽造的!總不能……總不能你們隨便寫一份來就算數吧!當年,當年那個病人為什麼要先後看兩個大夫呢?就算……就算我哥,他剛剛沒有診出來,但也不能代表他當年就誤診了!”
她想著想著,突然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薛憫大夫當年來醫城遊學,那時他身體不適,沒有參加義診,後來他在回去的路上遇了劫匪,落崖身亡了!”
她連忙朝長老會看去,“幾位叔公,你們好好想想,薛憫大夫那一年就遇難了!你們若不相信,大可馬上就派人去查一查!反正,人都死了,也無從查起,他們想怎麼偽造就可以!他們……”
聶羽裳握緊拳頭,忍無可忍,眸中已見殺意。
她正要上前,秦越卻拉住了她,喊道“來人,將薛憫大夫請進來!”
蘇姝戛然止聲,眾人也都不敢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