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澤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碎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竟敢對神明如此大不敬。蕭無歡,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神明?
蕭無歡那幽邃的紫瞳裡閃過一抹輕蔑,他都忘了自己小時候雙手合十祈求過神明求過幾回。都沒用!
沒用的,為什麼還要信?
不信的,為什麼還要怕?
他麵無表情,一腳踩在石佛雕的殘軀上,朝那布滿灰塵的太師椅努了努嘴。他的意思很明顯,要鬱澤過去擦椅子。
鬱澤瞥了太師椅一眼,這才明白蕭無歡的意思。他像是看著一個怪物一樣,看向蕭無歡。
蕭無歡眯了眼,鬱澤立馬回避他的視線,杵著不動。
蕭無歡不耐煩了,將腳邊一塊碎石踹向鬱澤。
鬱澤立馬閃躲,抬頭看去,隻見蕭無歡那雙紫瞳冷沉、陰鬱,比石雕佛的血眼還瘮人。
鬱澤還是慫了,連忙過去。
他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這一路上可沒少伺候蕭無歡。隻是,看著厚厚的灰塵,也不知道從何下手,最後隻能拉著袖口擦拭。
一會兒後,石椅乾淨了,鬱澤滿頭大汗,兩個袖口臟得簡直無法形容。他隨手擦了下汗,白皙的臉上黑了一道爪印。說不上灰頭土臉,卻格外滑稽。
蕭無歡伸展了下腰身,慵懶懶在太師椅上坐下。
他賭了一把。
賭會診堂那份診斷書是穆無殤送來的,賭鬱老爺子在穆無殤手上,所以利用了鬱澤。
他和蘇姝約一個月後見麵,也是故意的。一個月的時間,正是往來洛城和雲城最快的時間。
他太了解季天博了,季天博對他看似最有耐性,實則最沒耐心。季天博不可能等上他一個月的。
果然,季天博也想到了洛城,親自找上來了。
季天博與穆無殤鬥,他自是收了漁翁之利。隻是,穆無殤在洛城的埋伏在森嚴了,若非鬱澤帶路,他未必能這麼快離開。
這一路全是徒步,累得夠嗆。
蕭無歡瞥了鬱澤一眼,越發嫌棄,“行了,你可以走了。”
鬱澤始料不及,“你說什麼?”
蕭無歡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來,眼都沒抬,“滾吧。”
鬱澤這才意識到,蕭無歡要放了他。
可是,他並不想走。他盯著錦盒,道“反正……反正東西都給你了,你,你讓我看一眼也沒差!”
蕭無歡充耳不聞,徑自打開了錦盒。這錦盒正是鬱澤從房間的暗格裡找出來的,是鬱老爺子親自交給他的。
鬱澤沒走,也沒敢上前,就這麼眼巴巴地看著。
蕭無歡卻盯著錦盒裡的東西蹙起了眉頭,仿佛看不明白。
鬱澤瞅了他許久,又道“反正……反正你也看不懂,讓我看一眼萬一我懂呢?”
蕭無歡卻從錦盒裡取出一株彈丸大小的紅色鮮活的植物。
他問道“這是什麼玩意?”
鬱澤驚著了,箭步過來,瞧了一番,愣是沒瞧出這是什麼東西,還反問蕭無歡,“都密封了好幾年,它怎麼還能活著?這也太奇怪了吧!”
蕭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