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澤眸中漸漸浮出笑意,明明笑著,卻像是迷失了一般,瞳眸變得迷離。
他大喊“姐!”
鬱心走近,金芒散去,整個人的輪廓卻越發清晰。她一如既往,笑得溫柔且憐憫,“鬱澤。”
鬱澤驚喜了,飛奔過去,“姐!”
鬱心也衝他笑,“鬱澤,你去哪了?姐姐一直在找你!”
可鬱澤卻怔住了,“姐……”
鬱心輕撫他的臉頰,一臉心疼,“怎麼如此消瘦?彆擔心,姐姐找著你了,很快也會將爹爹找回來的。有姐姐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永遠都什麼都不必擔心了……”
鬱澤卻緩緩低頭,隻見鬱心另一手握著匕首,那匕首就刺在他腹中。
鮮血從他腹部擴散蔓延出去,一點一點染紅了匕首,進而染紅了鬱心的手,染紅了鬱心整個人。
可就在血泊裡,鬱心卻一直在笑,一直在說“鬱澤,一切都聽姐姐的安排。沒事的,放心吧……什麼大風大浪,姐姐沒見過……”
“姐……”鬱澤直搖頭,“為什麼,為什麼……”
鬱心還在說,“鬱澤,姐姐定不會讓你被人欺負的!鬱澤,母親去得早,自小到大,都是姐姐護著你的。你說過,你跟姐姐,比跟父親還要親,你忘了嗎?彆怕……”
鬱澤哽咽了,“姐,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對不對?姐,是不是有誰威脅你了?姐……你告訴我好不好……”
就這樣,幻境裡。
那個鬱澤心裡頭的鬱心,明明捅了鬱澤一刀子,卻仍口口聲聲全是關心和嗬護。
而鬱澤明明蔓延都是血色,卻還固執地要討一個理由。
姐弟倆就這樣,一個笑,一個哭,一直說著,說著。
而他們周遭,漸漸地出現了好多人,有藥王宮的長老,信徒,也有洛城的百姓。
他們全看著鬱澤,指指點點,指責鬱澤謀害父親。
鬱澤的視線,在他們和姐姐之間來回,眼淚都掉了下來……
蕭無歡雙臂環抱,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他的幻結界用得越來越順手了,輕易就能勾起脆弱者的心魔。
他向來是個幸災樂禍的人。小時候看彆人哭,他會哈哈大笑;長大了看得彆人不開心,還是會笑。
隻是,一如在聶羽裳結界裡一樣,他沒有笑。
他甚至都沒有幸災樂禍,隻是麵無表情。
他就看了一會兒,就轉身離開。以鬱心那種心力,是絕對破不了結界的,他會在幻象裡耗儘一切情緒,直至心神衰竭而死。
隻有他死了,幻象才會破。
蕭無歡越走越遠,隻是,他突然止步了,也不知道想了什麼,又大步折回來,狠狠一揚手,破了幻結界。
鬱澤早已淚流滿麵,卻見一切突然都消失不見。
他愣住了,完全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是幻象,還是夢?
他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害怕,猛地轉身,卻見蕭無歡一臉陰沉地站在他背後。
鬱澤慌張地擦掉眼淚,“你,你剛剛做了什麼?”
他既懷疑方才的幻象跟蕭無歡有關,又怕蕭無歡看到那幻象。
蕭無歡道“本尊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去找兩匹馬來。否則,本尊宰了你姐!”
鬱澤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蕭無歡知道姐姐的下落。
他大喜,“好,我馬上去!馬上去!”
蕭無歡追問,“你就不問問本尊為什麼要幫你嗎?”
鬱澤止步,剛要回答,蕭無歡輕蔑冷笑,“殺你這種蠢貨,有損本尊英明,讓你姐來殺,再適合不過了!”
鬱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