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栩可不想當出氣筒,想出聲奈何嘴被封得嚴嚴實實的。他甩了個不屑的眼神給聶羽裳,就轉頭看向了一旁。
聶羽裳低下了頭,整個人變得格外安靜。
昨夜秦越離開了,她也是知道的。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程應寧會回來。她更沒有想到,程應寧回來了,她也得不到救贖,甚至失去了歡喜高興的資格。
她將一切罪責和內疚藏在心裡,哪怕藏一輩子。當然所有人都討厭的自私者。
可是,秦越呢?
那麼好的年華……
何時,才能真正釋懷?
此時,東慶女皇派出的侍從已經在海鄰外候著了。
房間裡,穆無殤早已離開。
秦晚煙把玩著一個香囊,若有所思。這香囊上繡著蒼炎皇家的標誌,正是她從穆無殤身上順來的。
她將香囊丟在了羅漢榻上,轉念一想,不僅將香囊拿起來,還將穆無殤這幾日睡過的枕頭也拿起來。
她走到塌邊,把枕頭放好,而後將香囊丟到床榻的最裡頭去。
門外的仆人已經在催了,她沒搭理,她看來看去,還有些不滿意,取來一件兜衣,撕下一小角也丟塌裡去。
也不知道她腦補了什麼場麵,那向來冷漠的嘴角竟有些上揚,有幾分羞赧,又有幾分幸災樂禍。
終於,她滿意了,開門出來,登上了進宮的馬車。
她當然要去。
這一趟她不僅僅是來救人的,更是來告訴東慶女皇,穆無殤是誰的男人!
朝明殿,表麵觥籌交錯,歌舞升平,一派和睦熱鬨。實際上,所有人都等著秦晚煙來。
東慶女皇坐在高高的寶座上,早已急不可耐了。
終於,一個侍女匆匆進門。
刹那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安靜了下來。紫菱一揮手,殿中的舞姬紛紛退去。
侍女道“稟女皇陛下,蒼炎鎮安將軍府大小姐,秦晚煙,已在殿外等候!”
話音一落,全場越發安靜了。
東慶女皇坐直了身子,扶了扶皇冠,理了袖口,一臉高傲,一身威儀。她道“讓她進來吧。”
秦晚煙在門口早就聽到聲音了,不停侍女傳召,她就大步走了進來。
所有人全都看過來。
所有人都以為秦晚煙會特意梳妝打扮一番。
可是,她沒有。
她的衣著,料子上等,款式卻十分簡單,屬便衣。她的發型,隻是用白玉簪子隨意綰起了個發髻。她的妝容,更是輕描淡寫的幾筆。
再普通不過了。
可是,她那鳳眸裡那份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鎮定,眉宇間那份睥睨萬物的霸氣,步伐裡那份無所羈絆的颯爽,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的人。
仿佛,她並非被傳召進來的客,而是待賓客滿堂了,才肯露麵的主。
相較之下,高下立判,而且,東慶女皇的精心準備還顯得十分尷尬。
東慶女皇正襟危坐,尷尬之外,竟莫名覺得,有一股壓力,隨著秦晚煙的走近,撲麵而來。
除了當年麵對穆無殤之外,她從未有過這樣的壓力感!
她豈會承認?
她是一國之君,是東雲大陸唯一的女皇,豈會輸給一個毫無實力的兵府的女兒?
她忽略了直擊而來的氣場,坐得越發筆直,麵色越發高傲冷肅,睥睨秦晚煙。
秦晚煙止步,都沒有福身,隻拱了個手,道“蒼炎九殿下未婚妻,秦晚煙,見過東慶女皇!”
這怕是她第一次自報這個名頭吧。
分明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