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帶著羅太醫的手把脈,一邊說“此乃處子之身。”
她的聲音很低,唯有東慶女皇和羅太醫聽得到。羅太醫瞬間變看臉色,東慶女皇則一下子就慌了!
她們萬萬沒想到秦晚煙居然瞧得出來!
秦晚煙繼續道“彆以為,完璧之身就無婦人之疾。”
這話,讓東慶女皇和羅太醫更加震驚。
難不成,她的診斷是真的?
秦晚煙繼續道“完璧之身卻肝腎相傷,若非縱欲,必是七情太過而傷內。就脈象和臉色看,七情主悲,怕是自幼悲心。悲由怨生,怨不得宣,唯有忍,忍則鬱,鬱而滯,滯致淤。氣淤於肝,相傷乎腎。”
羅太醫不自覺心生敬佩,秦晚煙這哪是診病,分明是診心呀!
女皇陛下自小就怨恨自己的出身,怨恨先皇,卻不得不忍。一直以來,女皇陛下的病症,在心不再身。
她原以為這些年,陛下掌了大權,心病已經好了。可如今的情況看,秦晚煙怕是沒有嚇唬人,女皇陛下是真的有病症了。
東慶女皇突然收回手去,隻覺得自己似乎被看得透透的,眸中露出了恐懼。
秦晚煙繼續道“肝氣鬱且滯,阻塞孚乚絡,加之腎傷,肝經ru絡無以榮養。女皇陛下的婦人之疾,為ru疾。”
一聽這話,東慶女皇越發驚恐,下意識搖頭。
秦晚煙往前,繼續道“此症因人而異,有些人不過是輕微之症,症狀就已明顯,脈象更是清晰可判。有些人,待脈象浮現,症狀顯出時,已病入膏方。”
她看了羅太醫一眼,繼續道“把脈,不僅看脈象,更要看脈勢。羅大夫,你再仔細瞧瞧脈象,右關是否有淤阻洪大之趨,左關是否有沉細之勢?而任衝二脈,是否有相阻趨勢?”
羅太醫第一次聽說“脈勢”二字,她很快就恍然大悟,就恨不得秦晚煙能再手把手教她一次。
東慶女皇聽不懂這番話了,但是她眸中的驚恐愈甚,她遲遲沒動,一臉排斥。
秦晚煙沒有當眾說出東慶女皇的病情,並非心軟,更不是害怕。她很清楚,一旦她說出來,東慶女皇勢必要徹底翻臉的。
但縱使如此,她也沒打算放過東慶女皇。
這個女人今日邀她來,是要她身敗名裂的。她豈能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大聲道“羅太醫,女皇陛下說你心服口服,她便也心服口服!勞煩再把個脈,給本小姐一個答案!”
說罷,她就轉身回到座位上。
周遭眾人麵麵相覷起來,見這形勢,多少猜到了結果。
羅太醫一而再朝東慶女皇看去,都不敢出聲,隻覺得頭皮發麻,進退兩難。
氣氛變得安靜,且尷尬。
就在這個時候,雲老太太又一次站起來,她道“女皇陛下,老身家中突發急事,不得不歸,還望陛下見諒。老身,先行告退。”
東慶女皇繃著臉,毫無反應。
雲老太太卻也不等她出聲,帶著雲芝一道退了出去。
這番操作,點醒了在場眾臣子。
事態已經非常明顯了,大家不回避,難不成留著看自家主子笑話嗎?
很快,就有東慶大臣起身,以有突感不適為由,告退。
東慶女皇一言不發,同秦晚煙之前一樣緘默,卻沒有秦晚煙的鎮定。
接著,第三個大臣起身了,以有緊急事務處理,慌張離開。
東慶女皇還是沒出聲,無疑是默許了。
秦晚煙不惜暴露了最不想暴露的身份,豈是來跟她私下較量的?又豈會輕易讓步?
就在第四個大臣要告退的時候,秦晚煙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