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變了個人似的,寡言寡語,沒日沒夜忙得日漸消瘦。你是怎麼辦到,都傷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能笑得出來的?”
聶羽裳立馬笑不出來了。
秦晚煙很快就發現,聶羽裳的武功全都被廢了,而且左手手筋是斷裂的狀態。
秦晚煙用力捏了她的手腕,聶羽裳疼得直咬牙,差點就叫出來。
“我當你不知道疼。”秦晚煙是真生氣,一邊說,一邊取出一顆藥種子來。
聶羽裳卻連忙抓住她的手,“不可!沅婆婆謹慎至極,一定還會找過來的。萬一露陷了,就全功儘棄了!”
秦晚煙道“治你的臉的。”
聶羽裳這才放手。
秦晚煙淡淡道“你這手再拖個一個月,我都能治。但是,你的武功……恢複不了了。”
聶羽裳自己心裡早就有數了,百裡惗惗毀她武功的時候,她差點都沒命了。就全靠一個信念撐著,她不能就這麼死了,她得活下去,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開開心心活下去。
以前,失去了程應寧,恨不得馬上去死,卻必須活,活著等報仇的機會。
後來,失去了秦越,竟很怕死,很怕過得不好,很怕孤獨,很怕不開心。
都說喜歡一個人,會變得孤勇無畏,擁有一個人,則會變得患得患失。
而她都失去了,卻還是患得患失。
聶羽裳道“沒事,武功於我,也沒什麼大用處。”
秦晚煙又道“還有,你這臉……之前已經傷過一次了,這一次,沒辦法恢複得那麼好。至少都會留下一道淡斑。”
聶羽裳是真不在乎,“沒事,姐姐我又不靠臉吃飯。”
秦晚煙正要開口,聶羽裳卻岔開了話題“煙煙,沅婆婆謹慎得很,就算百裡惗惗不滅你們的口,她也一定會在大婚那日下手的。你得想個辦法,讓百裡惗惗保住你們!”
秦晚煙道“放心。”
她幫聶羽裳擦掉麵霜,將藥種子植入傷口處,而後立馬握住聶羽裳的手,“會很疼,忍著點。”
聶羽裳知道會疼,卻沒想到會這麼疼。
她要緊了牙關,反倒將秦晚煙的手握得緊緊的。她不願意想,可是腦海裡浮現的全是秦越那張臉。
同秦越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每每眼睛疼痛難耐,又不能揉的時候;每每來例假肚子疼,無計可施的時候,秦越總會抱著她,特彆溫柔地哄她,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不怕疼,就怕想起那個已經長成大男人的男孩。
會心疼!
會思念!
聶羽裳咬著牙,強忍著,最終昏迷了過去。
此時,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天快亮了。
百裡惗惗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侍女喊醒,“小姐,你快醒醒!沅婆婆過來了!沅婆婆過來了!”
百裡惗惗眼睛都懶得掙,“她來乾什麼?”
侍女道“天亮了,來要聶羽裳呀!”
一聽這話,百裡惗惗才驚醒,她胡亂抓了衣裳,赤著腳就跑了出去。
不巧,沅婆婆迎麵而來。
沅婆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麵露不悅,卻也沒有多說什麼,隻問道“小姐,聶羽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