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蕭枕又看向孫相,“孫相。”
“老臣在。”
“父皇賓天後的所有發喪事宜,以及朕登基的所有事宜,都交給你命人安排了。”
“老臣遵命。”
蕭枕又看向淩畫,頓了一下,略過他,看著宴輕。
宴輕見他隻看著他不說話,心裡歎了口氣,他以前跟皇帝說以後不想聽蕭枕的,如今就打臉了,他揉揉眉心,主動開口,“陛下請說。”
蕭枕沉聲說“西山兵馬大營的二十萬兵馬,朕將虎符給你,從今以後,由你接管,不限時日,無論京城內外,找出溫行之,攔下他,或者殺了他。”
宴輕沒立即答,目光掃向淩畫。
蕭枕立即說“她與葉世子近日陪在朕身邊,你放心,她的安危便是朕的安危。”
宴輕拱手,“臣遵命。”
蕭枕一應吩咐,有條不紊,太後十分滿意。
沈怡安、許子舟、孫相等人相繼退下去後,宴輕伸手摸了摸淩畫的臉,又摸了摸她的手,“身上這麼涼,讓人給你弄個手爐來。”
淩畫點頭,反握住他的手,“哥哥,你將我的暗衛都帶走,琉璃和朱蘭都跟你去,還有端敬候府姑祖母給你的那幾百暗衛也派出來用,你放心,陛下的暗衛和大內侍衛足夠保護我們了,還有四小姐在,你不必擔心我。”
宴輕點頭,知道他若是拒絕,她定然不放心,“行。”
他鬆開手,又看向太後。
太後對他擺手,“趕緊去吧,彆管哀家,哀家這把老骨頭還受得住。”
宴輕點頭,將拿到手的虎符掂量了掂量,覺得暫時用不上,還是交給了淩畫,“你給我保管著。”
說完,他轉身走了。
琉璃和朱蘭、雲落等守在帝寢殿門口的眾人以及暗衛們立即簇擁著跟上他離去。
蕭枕在宴輕離開後,對冷月吩咐,“你帶著人,將整個皇宮重新搜查一邊,不放過任何地方,包括冷宮各處。”
冷月應是。
蕭枕吩咐完,看向曾大夫,聲音忽然又無力起來,“曾大夫,你給父皇將箭拔了吧,然後再給你縫合傷口,讓他完完整整的走。”
曾大夫應了一聲。
太後又哭起來。
淩畫偏過頭,也忍不住落了淚。先皇是個明君,她雖然終於扶持蕭枕坐上了皇位,但壓根沒想是這樣讓皇帝正當春秋鼎盛時就在宮宴上他們所有人的麵前被殺了。
她自二十日前,就一邊養傷一邊謀劃,哪怕她準備萬全,也與先皇提了醒,讓先皇做了提防,各處都布置了,但是怎麼都沒料到這宮裡她不怎麼夠得著的地方,就如一個大篩子,各處都是漏洞,透著風,反而讓皇帝丟了命。
這皇宮,真是要好好從上到下祖輩三代當值的都要查一遍,堵住所有漏風的地方,以後才能保證蕭枕住在宮裡安穩無虞。否則,今日的事情,還會有重現的一日,她定不能讓其再發生。
太後畢竟年紀大了,受不住喪子之痛,在曾大夫給皇帝拔完劍對著屍體縫補傷口換上乾淨的衣服後,太後便又暈了過去。
曾大夫給太後號脈後,歎了口氣,“老夫開一副藥方子,讓太後好好養著吧,否則折壽。”
淩畫點頭,“開吧!”
蕭枕抿唇,吩咐孫嬤嬤,“嬤嬤,你扶太後去偏殿。”,他這時也不敢將太後送回長寧宮,宮裡亂的很,如今還沒清查乾淨,說完,看向淩畫發白的臉,沒忘記她傷還沒好全,“你也跟著去休息。”
淩畫搖頭,“我不累。”
“不累也去,陪著太後。就在一牆之隔的偏殿,有什麼事情我隨時叫你,你隨時過來。”
淩畫依舊搖頭,眼神清明,“不需要。”
蕭枕見她不聽話,看向一旁的葉瑞,意思是讓他勸勸。
葉瑞搖頭,“陛下就算讓表妹去休息,她也睡不著,既然她不去,必是還能受得住。”
蕭枕隻能作罷,抿了抿唇,紅著眼睛對她道,“咱們雖然籌備許多,但誰也沒想到宮裡竟是這般情形,你彆嘔心,對身體不好,尤其你傷如今還沒徹底痊愈,仔細落下心疾。”
淩畫頷首,聲音發冷,“我知道。”
二十餘日的準備沒排上用場不說,還折進去了先皇,這筆賬,她早晚要找溫行之討回來,想到溫行之,便想到了寧葉。
她隱約覺得今日這手筆,與當初在江南漕運寧葉擺了她一道將人悉數撤走,沒讓她拿住絲毫把柄很像,她騰地站起身,“寧葉是不是來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