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吳,你有話說?”
此次入京,淮南王劉安沒帶上國相伍被,卻是帶上了另一位謀士左吳,
但要說左吳是謀士,還是有些牽強,
左吳鶴發童顏、身著陰陽兩爻道袍,更像是個世外之人。
漢朝初,與民休息,無為而治,行黃老之學,
淮南王劉安更是信奉此道,身邊除了縱橫家伍被外,基本都是黃老道士。
左吳在寬大袖袍下,手掐蓍草,
淡淡道,
“大王,彆忘了伍被與您說的事。”
淮南王劉安斂神應道,
“本王記得呢,
不就是不將自己的車駕行進軍營內,更不可行進宮內嘛?”
左吳微笑點頭,再不言語。
劉遷不屑的冷哼一聲,
“爹,用得著這麼小心嗎?!
劉徹賜您幾杖、劍履、大旅、彤弓,許您可在宮內行車,見到天子可不用跪拜,
這可是劉徹親口許您的,孩兒看伍被是太害怕劉徹了!”
淮南王劉安平淡道,
“小心點也好,不行車駕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車隊停下。
淮南王劉安深吸口氣,起身撥開玄黃帳簾,走出車駕。
“皇叔!”
劉徹滿臉激動的衝到近前,
“多年不見,侄兒很是想您啊!”
跟在淮南王身後的太子劉遷,越過父王的肩膀一看,距離武關大營還有三百步餘,
也就是說,劉徹親迎了三百步!
太子劉遷眼中閃過輕視,
見劉徹如此討好父王,根本不足為懼!
淮南王劉安麵有得色,
對劉徹的殷勤,很是受用,
“皇侄,叔父也很是想你啊!”
劉安拍了拍劉徹的肩膀,
劉徹身旁全甲佩劍的衛青聞言,眯眼看向淮南王劉安,被眼皮遮擋住的那部分瞳孔,殺光流轉。
劉徹行為更是謙卑,
“皇叔,此處距離進營還有數百步,走過去太累
不如這樣!
您直接將車駕開進軍營就是!侄兒這就去叫他們讓路!”
說罷,劉徹就回身向衛青下令,
“叫將士們把路讓開,皇叔要”
“陛下萬萬不可!”淮南王劉安想起伍被的話,趕緊攔道,“到底您是君,老夫是臣,軍營是兵家重地,豈能讓我這車駕隨意行駛?
此事萬萬不可!”
劉徹眼睛一閃,笑道,
“皇叔執意如此,那便罷了!
不如我們叔侄攜手,把這幾百步走過去得了!”
“皇侄有此雅興,老夫便舍命陪君子!”
“好!!!
皇叔!同行同行!”
劉徹挽起皇叔劉安的胳膊,並肩向著武關大營內走去,
與之前攜衛青出關時不同,
劉徹故意將步速放慢許多,而淮南王劉安則是始終與其並肩,不落後半步。
砰!
見父王走了,太子劉遷也大步跟上,臨經過衛青身邊時,用肩膀重重撞開衛青,
冷聲道,
“小小騎奴,也敢擋我的路?!“
衛青讓開,躬身行禮。
這就是性格寬仁的衛青,但凡站在這的是霍去病,被這麼挑釁一下,劉遷已經不知道是什麼下場了!
“皇叔,”劉徹在武關大營前站定,似笑非笑的看向淮南王劉安,“軍營內太大,不如坐上侄兒的車駕先遊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