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叮咚
叮咚
短信鈴聲不斷催促著行走的年輕人查看。
太陽就像個裝飾品,哪怕烈日當空,依然是陰天。自從四年前的異常之後,這個世界就變了。環境變了,人也是。她陪爸爸外出釣魚回來,將人送回家裡不久之後,季無憂就重新出門了。臨出門的時候,她爸爸還不斷地跟她說“小優怎麼又出門了?外麵那麼危險,爸爸會擔心的。”
知道她真的要出門,慈父般的模樣變了,陡然雙肩顫抖,粗魯地喘著氣,脖子和臉龐都被氣得通紅。他的目光充滿殺意,眼中沒有半分溫情。季父身後扭曲的黑影將全屋包圍,甚至有上百隻眼睛用可怕的眼神盯著她。而季父的身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幾隻手,想要扭斷季無憂。季無憂見狀,頭也不回地快步跑進電梯裡,“彆等我,中午不在家吃飯,你同意的!”
季父頓了頓,恢複了慈父般的模樣,無奈地說“好吧,我同意的。”
季無憂預料到她爸爸會短信轟炸她,果不其然,才走到樓下,手機就不斷響了。
隻是,她的手機,根本就沒開機。
不一會兒,手機顯示屏就像染血一樣,在屏幕上不斷有紅色的液體在蔓延。
穿著一身名牌的年輕女人,哼著不知名的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隨後又繼續無視這些信息。她已經習慣了她爸爸這副模樣了,畢竟,隻要不回複,這些信息就會反反複複地不斷發送給她。
【今天回不回來吃飯?】
【到家沒有?】
【吃什麼?】
【回信息?】
【人去哪裡了?】
【回不回來】
她的爸爸,在異常降臨之後,有一個雷點,那就是她必須好好待在家裡。隻要她出門,就會變得偏激可怕。
明明是盛夏,大街上卻依然寒風凜冽似的,蕭瑟且陰冷。天空灰蒙蒙一片,季無憂麵帶輕鬆,掛掉了催命一樣的電話,對著一個皮膚青灰,眼睛泛著紅光的老人熱情地打招呼。
“陳奶奶,出來逛街啊?”
被叫陳奶奶的詭異人物愣了一下,緩緩地看向季無憂,隨後慢吞吞地說“原~來是~小優啊~!”
陳奶奶向前了幾步,充滿潮濕以及血腥的氣息撲麵而來,季無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陳奶奶仔細端詳著季無憂,每一秒,都充滿的扭曲的而已。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把菜刀,隻不過到了最後,陳奶奶的臉上揚起僵硬的笑意。
“出門,去玩耍嗎?”
季無憂點點頭“是啊,約了朋友去吃飯呢!”
煩人的鈴聲又響起,再次掛掉電話之後,季無憂和陳奶奶揮揮手說“陳奶奶,我先走啦!”
陳奶奶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著季無憂離開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說“彆出門太久,家人會擔心的。”
短短離開小區的這段路,季父就快要打爆她電話了。要是她接了電話,下一秒就會要求她立即回家。季無憂已經習慣了家裡人的這些行為,並且熟練地無視。
異常出現之後,環境變了,街上多了不少像陳奶奶一樣的人,而熟悉的家人朋友,有部分也變得奇怪。不能踩到他們的雷點,也不能紮到他們的痛點,並且變得特彆固執,還變得特彆多要求。隻要觸犯了他們規定的要求,他們就會變得特彆恐怖。
不過,季無憂覺得無所謂。一家人整整齊齊,沒多也沒有少,還能活著,她有什麼好害怕的。她隻是一條鹹魚,沒多大的誌氣。
無憂,無憂,家人隻希望她快樂無憂。
手機鈴聲的聲音自動變大,還變得刺耳,季無憂皺了皺眉,然後快速地將手機塞進包包裡,甚至用鐵盒裝上。
天空上的烏雲就像一個滑稽的臉,嘲笑著下方的人們,笑看著他們的無知,但地上的人對此渾然不覺。
季無憂的車停在路邊,才一個小時不到,上麵就多了大大少少的血跡。頓了頓,季無憂歎了口氣,打開了車門。剛係好安全帶,季無憂熟練地拿起小鏡子,然後摘掉了戴了一個早上的美瞳。
她的眼睛,不是褐色,也不是黑色,而是深紅色的。為了不讓家裡人擔心,她一直在家裡戴著美瞳。這副眼睛一般情況下都很正常,隻是偶爾去到一些大霧附近的地方,會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因為被大霧包圍的地方很危險,經常死人,她見到大霧都會跑得遠遠的。
不知不覺間,季無憂看到了外麵被大霧籠罩,車窗外白茫茫一片,隱隱約約還泛著紅色危險的光芒。
車窗外的喧鬨聲消失了,隨即而來的是細細簌簌的咀嚼聲以及指甲劃黑板的聲音。季無憂什麼都沒看見,坐在車裡麵握著方向盤一動都不敢動。不是不想棄車離開,但明顯外麵比車裡麵還要可怕。雨刮正在刷著前窗,季無憂啟動車子,試圖前行一點。
忽然,一個手掌在用力拍打她的車窗。
季無憂猛然看過去,一個保安正在示意她打開車窗。不一會兒,大霧漸退,世界恢複了色彩。但是,這裡已經不是她熟悉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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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窗!”保安冷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