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諸伏空亮和往常一樣平靜地度過了一天的工作。
說起來,自從他來這裡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除了開頭那一次,竟然還沒有遇到一次炸彈案件,真的相當意外了。
看了眼萩原千速發過來的地址,今天沒有開車過來的諸伏空亮確定時間來得及之後,打算走路過去。
等到達的時候,包間裡三個人都已經換下了外套掛在牆壁上,諸伏空亮帶起笑容“抱歉,我來晚了。”
“沒事,你剛剛好,是我們提前了。”萩原千速擺擺手,把一份菜單放在諸伏空亮麵前“你有什麼想吃的?”
“?我隨意就好,你們先選。”
因為萩原千速想要了解炸彈犯的信息,因此重點是真的不在吃和喝上麵,在場也就來了四個人,高木涉、佐藤美和子、萩原千速和諸伏空亮。
佐藤美和子顯然已經聽萩原千速提過諸伏空亮了,這個時候笑得很大方“又見麵了,諸伏警官。”
對於小孩子和安室透那邊可以直接喊自己名字,但是對於一位女性警官這樣表示,多少有些顯得失禮,所以諸伏空亮沒有提過這一點。
更何況這段時間,他也習慣自己被稱呼“諸伏”了。
“你好,佐藤警官。”
互相禮貌地自我介紹結束之後,由於兩位女警都和被炸彈犯害死的警官有著一定重要的關係,再加上性格都是大方利落的,幾乎才開始五分鐘,就直接成為了好朋友的樣子。
對於兩位女警小姐在湊成一團之後直接開始大罵炸彈犯的情況下,諸伏空亮對著完全插不進嘴的高木涉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當他?們兩個都阻止不了兩位女士的時候,後果會發生什麼就變得理所當然了。
看著兩位女警越喝越多,高木涉甚至想要伸手攔住佐藤美和子繼續喝酒的動作,卻沒想到反而被強行灌了一杯。
非常識趣的諸伏空亮站起身“我先去結賬,你們繼續。”
“誒!諸伏警官——”高木涉伸出了挽留的爾康手,最終,失敗了。
等在外麵待了一段時間,覺得裡麵已經結束了的諸伏空亮,慢悠悠在高木涉控訴的目光中重新坐下,順手拿起自己麵前的那杯檸檬水喝了一口“等下我送你們回去吧,畢竟連你也喝酒了,高木警官。”
不過說完這句話,諸伏空亮才發覺哪裡不對,猛地低頭看向自己手裡那杯“檸檬水”。
萩原千速第一個笑了出來“這是我剛點的燒酒,感覺味道怎麼樣?”
不是,誰家燒酒放檸檬片的啊?
“……”諸伏空亮撇下嘴,神情無奈下來“好了,現在我也喝酒了,不能開車了。”
兩位喝醉的女士沒有辦法交流,諸伏空亮暫時也不能開車,隻能選擇打車了。
因為打算在米花這邊待到將炸彈犯捕捉歸案(其實諸伏空亮覺得千速姐更想直接動手讓人斃命),所以不可能一直住酒店,萩原千速找了朋友,行動力很快地就自己租了一個房子。
諸伏空亮知道地址,所以半扶著把人送回去之後,把人丟在門口後,確定千速姐能自己走進去,就在門口笑著揮手說再見了。
雖然一直都是喊姐姐,但是說到底沒有血緣關係,太過親密還是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這種事情當然要主動避開。
把人送回家之後,諸伏空亮在路邊的燈光下停下了腳步,突然覺得自己這一天過得莫名其妙的。
諸伏空亮點了根煙叼著,他不怎麼抽煙,也很少喝酒,不過不代表他不會。
半杯燒酒的酒精濃度還不至於讓他倒下。倚靠在路燈杆旁邊,諸伏空亮半垂下腦袋,香煙的白霧緩緩在此刻彌散開來。
甚至於,這點濃度的酒精,隻會讓他的大腦越發的清醒了。
從出生起,諸伏空亮就缺少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能力。
不管是多麼想要忘記、想要去忽視的事情,總是毫無道理的一直停留在腦海中。
時間,地點,人物,當時發生的一切,聽到的聲音,看到的影子,血液滴落在地麵後濺起的高度,尖細而詭異的旋律——以及,隨之而來的長達18個小時的帶著窒息感的黑暗。
就算過去了22年,諸伏空亮依舊記得清清楚楚,輕易就可以重現在眼前。
……我現在隻是有點怕黑,真的已經夠堅強了。諸伏空亮無聲嘀咕了一句。
香煙的星火在眼前明明滅滅,落成灰燼直接掉落在地麵上散開。
諸伏空亮掐滅了還沒有燒完的煙,嘴角不再和平時一樣帶起溫和的弧度,淩厲的貓眼之中也失去了友善,黑發的警官先生
抬起頭,開口道“晚上好,安室先生。”
“我有些好奇,為什麼安室先生這麼晚了還會在外麵走動呢?”
不知何時出現的金發適應生的麵孔,因從上而下的燈光帶起了陰影,看不清神色。
不等安室透給予回複,諸伏空亮就自顧自地幫他找了個理由“一定是偵探的工作吧?還真是辛苦了呢,安室先生。”
“不過我想,就算是安室先生的工作,一定不包括跟蹤一位警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