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藤野健人邀請他出去玩捉迷藏的時候,諸伏空亮毫無防備的答應了。
甚至他還單純地在想,“哥哥”終於願意和我一起玩了。
過程中不是沒有發現問題,隻是諸伏空亮選擇性忽視了。
藤野健人把他帶去了森林中的倉庫,對他說“你就躲在這裡,不要出來,這是廢舊的倉庫,爸爸一定找不到你的。然後你就贏了。”
諸伏空亮隱約察覺到了問題。
可是看到藤野健人快要表現出不耐煩了之後,記著嬰兒時期親戚們說的話語,還有寄養家庭們表現出對自己的疏離之後,他不敢拒絕。
他不想再被討厭和丟下了。
所以諸伏空亮抿著唇走了進去。
然後,門被反鎖了。
之後發生了什麼可想而知。諸伏空亮被關在這個廢棄倉庫一天一夜,過於熟悉的黑暗讓他回憶起了嬰兒時期看到的那一幕。
而現在的諸伏空亮,已經明白了那代表著什麼,明白了自己是沒有父母的孩子,也明白了……兩個哥哥或許也認為他是麻煩,所以才不來看自己。
“就算是空亮在哭,你也絕對、絕對不能出來!”
媽媽把他藏在了放著衣服的布製箱子裡,或許是擔心他會發出聲音,用周圍的衣服作為緩衝,儘量能讓動靜沒有那麼明顯,也擔心沒有辦法呼吸,為諸伏空亮留下了一道縫隙。
正是因為這道縫隙,無知的嬰孩親眼見證了一切,又在嬰兒感到不舒服的時候,伸出雙手,無意中親手閉上了這個縫隙。
黑暗保護了他,卻又將他和父母的生死分隔開來。
無法遺忘的記憶一次在一次回放,清晰到就像是昨日剛發生過一樣。尖銳的刀子往下滴濺著血,父母的身體倒下,紅色粘稠的液體流淌一地。
看不清臉的犯人口中用著奇怪的旋律哼著什麼,卻因為衣服的緩衝讓其模糊了詞彙,聽不清晰卻又更添詭異。
一次又一次的重複。在黑暗中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著諸伏空亮。
之後發生了什麼,諸伏空亮並不知道,因為他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等他在醫院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所看到的就是新婚的齊木夫婦,溫和而又擔心的神情。
據說藤野雄一找了他一天一夜,一整晚沒睡,看見他沒事的時候,鬆了很大一口氣。
藤野叔叔是好人,但是這位“健人哥哥”,倒是一點變化都沒有。不過諸伏空亮也慶幸這次死的不是藤野健人——畢竟他出事的話,藤野叔叔是會傷心的。
話是這麼說吧,如果藤野健人真的出事,諸伏空亮也不會選擇去拉一把就是了。
以諸伏空亮對於藤野健人的了解,就算當時感覺到了愧疚,或者害怕諸伏空亮揭露事實,也不可能在19年後還記得。
也不可能說出“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做!”的台詞。就好像記了諸伏空亮快二十年。
要知道出於藤野叔叔的照顧,當時諸伏空亮甚至沒有揭穿藤野健人,隻說自己不小心誤入的。
除非……
安室透他們上來扯開了兩人,諸伏空亮整理了一下一位藤野健人而變得淩亂鬆垮的衣領“抱歉,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那位倉木小姐。”
“如果旅館內沒有的話,她或許去了外麵。”諸伏空亮將前序的一切解決之後,說道“麻煩你們先報警,我去外麵找找看。”
拜托毛利小五郎控製現場,諸伏空亮問明顯想要說什麼的溫泉老板借了一個手電筒,換好衣服就往外走。
等走到外麵,被夜晚的冷風一吹,諸伏空亮勾起嘴角,拿出手機,給齊木空助發了條消息。
諸伏空亮你還是楠雄?
齊木空助)
諸伏空亮看來是你們一起做的了。什麼時候?我怎麼都沒聽過。
齊木空助在發現哥哥怕黑之後,所以有點在意。
齊木空助我說過的,沒有人能在我和楠雄麵前傷害哥哥。
齊木空助不過看起來,當時的教訓顯然不夠。
諸伏空亮果斷打斷不用,這次我自己會解決的。
剛好……可以稍微給自己加一下戲。諸伏空亮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耳釘,一個小小的計劃在腦海中形成。
隻要藤野健人不是凶手——如果那家夥真的是凶手,那他隻能含淚將自己的“遠房哥哥”大義滅親地送進監獄了。
諸伏空亮拿著手電筒,對上了趕過來的安室透,金發的波洛侍應生溫和說道“現在太晚了,還是我和空亮先生一起去找吧。”
諸伏空亮彎起眼睛“麻煩你了,安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