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雄蟲情緒的劇烈波動,影響到了他的信息素。
原本酥脆可口的香草曲奇,現在一下子變得硬邦邦的,叫睡夢中的貝恩諾爾微微皺了皺眉。
雌蟲的眼皮顫了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貝恩諾爾的視線越過雄蟲的手掌,穿過窗外投射而來的陽光,朝著李言看去。
貝恩諾爾不明白為什麼雄蟲的情緒會發生那麼大的變化。
就連雄蟲那原本微甜溫暖的信息素,也變得傻乎乎的,團在空中遲遲沒有動作。
然而,待貝恩諾爾逆著光,好不容易看清了李言表情,卻隻見雄蟲此時有些呆滯的眼眸。
濃密如鴉羽的眼睫下,是愣愣的,微微睜大,看起來有些震撼的墨色瞳孔。
雄蟲很反常的怔怔出神,貝恩諾爾貼在李言心口處的耳朵,可以清晰的聽得見對方劇烈的心跳聲。
貝恩諾爾“?”
李言如此的表現,瞬間叫雌蟲的睡意散去了一大半,
清澈的金色的光輝照耀在兩蟲的身上,雄蟲英俊的眉眼被初陽輕吻,所以他的每一個微弱的表情都變得很明顯。
李言的眼尾細細看去還泛著一絲紅色,隨著雄蟲的視線看去,其目光的終點竟然是自己的小腹。
貝恩諾爾半仰起頭,有些困惑,此時他的身體很舒適,剛剛那種若有若無的古怪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雌蟲細微的動作引來了雄蟲的注意,李言慌張的回過神,低頭正好對上貝恩諾爾疑惑的視線。
李言此時的心有點亂,但總的來說,還是喜悅與感動占了上風。
他看著貝恩諾爾那雙澄澈的金色瞳孔,眉眼間不自禁地迸發出一股強烈的喜意。
雄蟲扶起貝恩諾爾,讓他靠在自己的懷中,同時心中既緊張,卻又無法抑製。
胸膛間不斷湧動的情緒催促著他開口,就好像一個氣球不斷的被灌入溫水,到達零界點時就快要爆炸,
“貝恩諾爾、”
李言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間竟然有些發緊,聲音聽起來也有些乾啞。
他看著注視著自己的貝恩諾爾,忽的紅了雙眼。
莫名的,這股情緒來的突然,李言並沒有想哭,隻是——
雌蟲的眸子是清亮亮的關切,他的神色溫柔。
雌蟲靠在雄蟲的懷裡,清冷而柔和的的信息素密密麻麻的將雄蟲給包圍。
明明貝恩諾爾正坐在李言的懷中,雄蟲寬闊的肩背遮掩了大半個雌蟲的身影。
但實際上卻好像是,貝恩諾爾在保護著李言。
麵對雄蟲那正式的,罕見的稱呼。
貝恩諾爾看著紅了眼睛的李言,有些無措而又疑惑的湊上前來,用指腹抹去了李言那突如其來的淚水。
貝恩諾爾的動作很輕柔,李言的眼淚也沒有很多,所以兩蟲很快又重新黏黏糊糊的親在一起。
不同於床笫之間充滿情欲的深吻,又或者是帶著旖旎意味的吻。
他們親昵的蹭了蹭臉頰、鼻尖,帶著玩鬨與安撫的意味。
貝恩諾爾看著情緒慢慢平複下來的李言,才輕輕地開口道,
“雄主?”
“怎麼了?”
說來也是奇怪,這兩日李言好像變得格外的感性。
就好像闖進荊棘密布的城堡外圍後,裡麵躲得竟然是個柔軟而又靦腆的小男孩。
他的愛與情意全部都停留在了七歲的那一年,伴著沉重而又窒息的記憶陷入了封印,直到最近才被重新喚醒。
昨天在婚禮上,雄蟲就紅了一遍眼睛。
而今天也不知道怎麼的,貝恩諾爾隻覺得自己一覺睡醒,雄主卻又紅了眼睛。
但好在,並沒有感受到雄蟲悲傷的情緒,這才讓貝恩諾爾還不至於太過慌亂。
雌蟲的溫涼乾燥的手心托住雄蟲的側臉,李言將手覆蓋上去,暖黃色的精神力慢慢在兩蟲的身邊浮現。
逐漸形成了一個大大的,暖黃色的光球,阻隔了外界的所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