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安這時出現在韓絳背後,手上拿著一件皮袍,韓絳擺了擺手“安伯,我不冷。突然有些感懷,去年我被爹爹從雪地裡撿回來?轉眼已經一年過去了。再有一個月多點?我兒子也要出生,時間過的好快。”
韓安在旁聽著,卻不接話。
因為無話可接?也沒有必要接。
韓絳又說道“安伯?又快過年了,今年的年賞都備好了嗎?”
這事不是韓安份內的事?韓安是韓府二管事,真正的職權是韓侂胄處理對外事務的總秘書首領,韓絳問的是韓府內務大管事的工作。
不過韓安不但回答了,還說的更多“都備好了?還有牛頭嶺莊子今年的莊戶收入是去年的二倍多些?有莊戶送來的米糕,老奴已經代為收下,派人送到西山彆院,大娘子若有回賞,老奴會派可靠的人去辦。”
“有勞安伯。”
“老奴份內之事。”
不閒不談的對話之後?韓安上前幾步差不多都快帖到韓絳身上了。韓安小聲說道“老奴自祖父一代就在韓府了,有幾句原本是老奴這身份不應該說的,可卻想說。”
韓絳側身,聲音也很低“安伯說的是那裡話,咱們是一家人。”
韓安沒有立即開口,等了一會才說道“少君,是應該為將來打算了。”說完這一句,韓安並沒有再說什麼,他相信韓絳懂。
將來。
韓絳的將來。
是如何和那位真正的位麵之子k嗎?
肯定不是這個,而是自已安身立命之地,如果連這個都沒有,根本沒資格與挑戰位麵之子。
聽起來有點玄幻,但卻是事實。
韓絳問了“北邊,更北邊有什麼特彆的消息嗎?”
韓安回答“北邊的消息一好一壞,壞消息是金國似乎有意增加鐵坊的數量,多方打聽的結果是可能是今年現有的兩倍,或許更多。金國要這麼多鐵坊,必是為了軍備,那麼金國針對是誰?”
韓絳問“臨洮、宛城。或是再北邊,或是大宋?”
韓安回答“都有可能。再說好消息,金國有了新規,大量的金國漢家女子開始往南逃,前段時間咱家派到邊境的商人來信請示,要不要做這個接人的生意,主君應了,接。但這一接,人數怕是會越來越多。”
韓絳懂,朱熹那變態的三從四德上線了。
最先逃走的肯定是那些在朱熹新規之下過線的,隨著朱熹的新規越來越嚴格,除非沒有選擇會認命,可眼下金國之外還有許多地方。
韓安看韓絳消化了自已的話,繼續說道“上次收難民,收了一些更北邊的人,眼下這些人安置在明州外的島上,還有一事,馬上過年了,那位完顏家的姑娘要怎麼安排,主君說讓少君決定。”
“我不知道。”韓絳真的不知道。
韓安卻說道“少君不能說不知道,最多回答再議或是緩議。”
韓絳苦笑著“我說的是真話,這事真的不知道。”
韓安卻是一臉的嚴肅“老奴說的也是真話,少君應該回答再議或是緩議,少君不能不知道。”
好吧,這理由很強大。
韓絳明白,韓安已經在為自已的將來在作準備了。
韓安看韓絳明白了自已的意思,語氣緩和了一些“少君,再北邊我想快要出大亂子,金國對走私鐵器的罪罰比之前更重,鐵器的價格在上漲。”
韓絳歎了一口氣“問題是我也缺鐵,否則一定往那邊多賣一點。”
韓安沒接話,這些消息並不是要緊的。
眼下韓絳的地盤還處於原始的建設期,沒有幾年時間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成為產業,就算是急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