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總會擋在她麵前,護著她的哥哥,卻在她成為眾矢之的後,安安靜靜躺在棺槨裡,再也起不來了。
真相是什麼?
沒有人告訴虞安歌。
他們不是不知道疑點重重,隻是在皇權的威懾下,眾口一致。
“虞公子他見色起意,調戲太子妃,太子妃身邊的侍衛根本不知他是神威大將軍之子,就把他蒙頭打了一頓,許是有人下手重了點兒,掀開麻袋時你哥哥就斷氣兒了。這是一場誤會,可說到底,侵犯了皇家尊嚴,怎麼不算你哥哥咎由自取呢?”
虞安歌獨自站在人群中間,狀似癲狂“我哥哥為人清正,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下流之事!”
“退一萬步說,太子妃身邊既然帶了那麼多侍衛,我哥哥隻怕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談何調戲?”
“就算太子妃和她的侍衛不知道我哥哥的身份,我哥哥又怎麼可能不在挨打的第一時間自報家門?”
虞安歌聲聲泣血,可所有人都站在她的對立麵,卻沒有一個人替她和哥哥說句話。
甚至虞慶痛心疾首地站了出來,“安歌,三叔知道你哥哥死了難過,但你不能憑著自己的臆想猜測。難道太子妃會拿著自己的清譽冤枉你哥哥不成?”
虞迎也站了出來“是啊安歌,你對你哥哥還是不夠了解,有一件事,或許能寬慰到你,你哥哥將我院子裡一個侍女收了房,那侍女已經懷孕了,算是給你大房留了個種。”
虞老夫人也站出來道“安歌,你不要鬨了,快些讓你哥哥入土為安吧!至於那個懷孕的侍女,等孩子生下來,祖母做主給他上族譜,就是你們大房的長孫。”
虞安歌心痛欲死,這群人身為虞家人,卻幫著殺人凶手隱瞞,就連哥哥死了,他們都要往哥哥身上潑臟水。
虞安歌按捺不住殺心,提劍就要殺了他們,外麵卻來了一隊官兵,是太子派人過來的。
虞安歌日夜兼程回京,身體早已是強弩之末,就算她拚儘全力,也寡不敵眾,最終被摁著頭跪在地上。
太子旁邊的方內侍親自過來,站在他麵前,笑裡藏刀“太子知道虞小姐心裡不好受,可誰讓虞公子犯下這冒犯皇室的過錯。太子沒有往深裡追究,已是看在神威大將軍的麵子上法外開恩,虞小姐再這麼鬨下去,可是要連累到整個虞府的。”
是時國庫空虛,邊關的軍餉已經大半年沒有按數發放了,眼看著馬上過冬,戍邊戰士們擔心熬不過去,發生了小範圍嘩變。
傳到聖上耳中,卻變成了神威大將軍刻意煽動兵變,意圖要反,聖上連下三道聖旨,叱責父親禦下不嚴,心思叵測,狼子野心。
若非涼國虎視眈眈,今年頻繁叩邊,朝中又無可以替代的名將,隻怕她父親就要被牽連革職了。
虞安歌紅著眼眶看著方內侍,咬牙切齒道“我哥哥之死有疑!我要一個真相!”
方內侍半蹲在她麵前,低聲道“真相就是,若虞小姐再這樣不管不顧鬨下去,太子便會上書,舉薦驃騎將軍周暉前往邊關。”
哥哥身上的骨頭被太子妃打碎,虞安歌一身傲骨,在這句話後,被皇權一寸寸碾成齏粉。
涼國對大殷版圖垂涎已久,她父親戍守邊關多年,率領神威軍鎮守在邊關,涼國便不敢輕易舉兵進犯。
可涼國這些年的積累下來,已然兵強馬壯,今年更是幾次叩邊試探,若在這樣的時節陣前換將,必會導致邊關軍心渙散,給涼國可乘之機。
虞安歌看著方內侍的眼神恨不得將他撕碎,卻不得不含恨低下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