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紅著臉,眼角都被氣出了淚花,他唇齒間艱難地憋出兩個字來“無恥!”
辛太傅隻是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殿下若實在氣不過,便好好讀書,爭取有一天,再做一篇策論出來,超越南川王。”
商清晏那是聞名天下的天才神童,包括四皇子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他醉心山水,可他隨便一出手,還是讓人望塵莫及。
四皇子胸脯不斷起伏“以後不許你再做這種事!他是他,我是我,他那些才華抱負,愛怎麼樣怎麼樣,都與我無關,我也不稀罕!我不是以你外孫的身份說的,而是以四皇子的身份警告你!”
辛太傅彎腰拱手“下官遵命。”
四皇子道“還有,獻策也就罷了,之後江南鹽政種種事宜,都不許你再插手!”
辛太傅站直了身子“這一點,請恕臣難以從命。”
四皇子道“你知不知道,江南官場都是大皇兄的人!近半官員都是走的大皇兄的路子。”
辛太傅道“知道。”
四皇子道“你既然知道,為何又要趟這趟渾水!”
辛太傅看著四皇子道“殿下很怕大皇子嗎?”
四皇子梗著脖子道“我不是怕他,而是”
四皇子話沒說完,就用力甩了一下袖子,滿臉厭惡道“總之,我對他們那些事不感興趣。”
後宮鉤心鬥角,前朝暗潮洶湧,周貴妃和崔皇後之爭,又何嘗不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之爭?
太子之位空懸,大皇子和二皇子垂涎欲滴,四皇子不是沒有產生過想法,隻是跟兩位皇兄比起來,他的優勢太小了,又有辛淑妃和堂兄這層說不清道不明的緣由,便早早斷了念頭。
辛太傅看著四皇子抗拒的神色,心裡不免失望。
辛淑妃對四皇子溺愛太過,遲遲不肯讓四皇子出宮立府,四皇子也未入朝堂,至今不知奪儲之爭有多險惡。
哪裡是兩不得罪,就能討得好處的?
四皇子就要離開,辛太傅喚住他道“四皇子覺得,崔皇後和周貴妃對辛淑妃有多寬容?”
辛太傅說話時冷淡疏離,似乎不把辛淑妃當女兒,也不把四皇子當外孫,涼薄得像是局外人。
四皇子轉過頭來看他“你什麼意思?”
辛太傅道“周貴妃蠻橫霸道,崔皇後佛口蛇心,現在辛淑妃有聖上庇護,可以後呢?”
四皇子陡然大怒“你大膽!竟敢詛咒父皇!”
若非眼前是他的親外祖父,四皇子都要讓人把辛太傅拖下去重罰了。
辛太傅說著大逆不道之話,臉上絲毫不懼“還有南川王。他不僅是南川王,更是大殷曾經的神童太子。殿下覺得,是大皇子能容得下他,還是二皇子能容得下他?”
四皇子不是想不明白這些道理,隻是血緣恩怨難以說清。
一邊是同父異母的兩位皇兄,一邊是同母異父的堂兄,要他如何做出取舍?
現在辛太傅掰開了揉碎了,把殘酷的現實展在他麵前,他除了不斷往外冒冷汗,竟然彆無他法。
辛太傅意味深長道“殿下,翻過年您都十五了,到了出宮立府,入朝參政的時候。有些事,您不能過於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