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虞安歌還沒開口,就聽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琴鳴,“嗡”一聲銀瓶乍破,伴隨著另一道“嘶”的聲音。
虞安歌又看向商清晏,發現他右手食指冒出一滴血珠子來。
虞安歌一時間什麼都顧不上了,連忙湊過去道“王爺怎麼受傷了?”
商清晏低垂眼簾,語氣淡淡道“無妨,小傷而已。”
雖是小傷,但商清晏膚色白皙,就那一抹血格外刺眼。
虞安歌從懷裡取出一條乾淨的帕子,讓商清晏包住手指。
辛六郎猶在問“虞公子,誰勝誰負,你說呀。”
虞安歌低頭,看到商清晏秋水般的眸子盈盈生光。
虞安歌的心一下子就歪了,這個辛六郎隻顧輸贏,實在有些不近人情。
虞安歌站在商清晏這邊道“我不懂樂理,隻覺得王爺的曲子更勝一籌。”
辛六郎站了起來“他那個曲子,全是花裡胡哨的技巧,沒有半分感情!炫技之曲,我也能彈!”
虞安歌奇怪道“那辛六郎剛剛怎麼不彈?”
虞安歌發誓,她說這句話時,不帶半分諷刺,但對於辛六郎這個行內人來說,卻是諷刺意味十足了。
辛六郎氣得跳腳道“你懂什麼!那種毫無感情隻有技巧的曲子,有什麼可彈的!”
商清晏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當然知道,虞安歌在樂理上什麼都不懂,所以他沒有彈那些陽春白雪之曲,隻是選了一首指法最多,最複雜的琴曲。
不需虞安歌懂,隻要她看了,覺得難就是了。
虞安歌弄不懂辛六郎為何這般憤怒,甚至覺得他生氣有點兒莫名其妙。
虞安歌沒忘她今天來辛府的目的,但眼下看辛六郎這副樣子,實在不方便直接道謝。
虞安歌想著先把禮物送到,下次再感謝也就罷了。
虞安歌道“六郎讓我判個高下,我已經判了,若無其他事,我就先行告辭了。”
辛六郎正在氣頭上,也沒什麼好挽留虞安歌的。
商清晏倒也沒有去其他地方,依然留在辛府,遣散身後跟著的侍從,去了幼時常去的院子。
小院子依然偏僻荒涼,搬過來後,府上侍從隻收拾了幾個主院,這個小角落還沒來得及收拾。
如今這裡雜草叢生,商清晏從小徑經過,在雜草中給自己掃了一處石頭,把外衣鋪上去,默默坐了下來。
這段日子,他的腦子亂紛紛的,除了正常該思考的朝廷的事情,剩下的就是虞安歌兄妹了。
這兩個人,同時牽動著他的內心,讓他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時間流失很快,就在商清晏起身要走時,他看到一牆之隔的參微院傳來聲響。
虞安歌道“我去了辛府,見到了辛六郎,就是他的脾氣不太好,跟南川王彈琴鬥氣呢,我一時沒有找到機會,感謝他當年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商清晏猛然站起身來。
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