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道“貴妃娘娘說得沒錯,可您看這信紙和筆墨,確確實實是夾在書中多年,才會有的樣子。”
一張似是而非的信紙,一首指向不明的小詩,實在不足以作為證據。
周貴妃直覺其中有詐,但這張信紙的誘惑力太大了些,她不得不考慮此事的可行性。
恰在此時,一個披香宮的宮女過來殿中省,吩咐道“往披香宮送一個手腳麻利的宮人。”
殿中省的宮人道“每個宮的宮人皆有定數,敢問這位姐姐,可是披香宮要調人出去?”
披香宮宮女脆生生道“有個宮人做事懶怠,淑妃娘娘要將人調走,你們快些給補上,記住,要知根知底的人。”
旁人不知,披香宮的宮女卻是清楚辛淑妃為何要調個人出去。
這人起了賊心,不知什麼時候摸走了娘娘的一個寶石戒指。
昨日淑妃娘娘省親,披香宮大部分宮人都隨著娘娘出宮了,披香宮少人值守,回來自然要上下清點一番。
這一清點不要緊,卻是抓出來一個小賊。
淑妃娘娘慈心,知道一旦揭穿對於宮人就是滅頂之災,便隻說這人懶怠,口頭教訓了一番,就打發出去了,這才有來殿中省再要人補上的一遭。
後宮誰不知道,淑妃娘娘脾氣好事少,在披香宮做事輕鬆,是個極好的差事,所以披香宮的宮女走後,殿中省的好幾個宮人都湊到管事的旁邊獻殷勤。
這本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放在平常誰都不會留意,卻是觸了周貴妃的黴頭。
周貴妃看著外麵宮人的殷勤模樣,不禁咬牙,辛淑妃還沒升位份呢,這群宮人就開始見風使舵。
周貴妃再次看了一眼那封信,便帶著殿中省的宮人趕去宣德殿。
聖上正忙政務,聽說周貴妃帶人來了,隻當她是吃味辛淑妃省親,來爭寵的,就隻說讓她回宮等著,今晚掀寶華宮的牌子。
孰料周貴妃非但沒走,還帶著殿中省的人候在外麵,來宣德殿跟聖上議事的官員進出時都看到了周貴妃。
周貴妃一直從上午站到下午,腿腳都酸軟了,聖上在裡麵才算是忙完。
聖上本來想要小憩一下,潘德在一旁提醒道“聖上,貴妃娘娘還候在外麵呢。”
聖上皺著眉頭“她一直在外麵等著?”
潘德道“貴妃娘娘說有要事稟報,一直等著。”
聖上叱道“成何體統!讓她回去!”
潘德走出殿門,把聖上的話轉告給周貴妃,周貴妃竟然在外麵喊道“聖上,臣妾有要事稟報,還請聖上見一見臣妾。”
聖上聽周貴妃語氣急切,又顧念她站了那麼久,終究讓人進來了。
誰知,周貴妃一進來,便撩起衣擺,對聖上跪下,手裡捧著那本《慢齋詞話》。
“殿中省在辛淑妃帶入宮的物件中發現了這個,臣妾不敢做主將其放進宮來,還請聖上拿個主意。”
事關辛淑妃,聖上原本懨懨的神情頓時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