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語氣堅定道“臣遵旨,臣哪裡都不去。”
聖上悶聲咳了兩聲“你出去吧。”
虞安歌這就走了出去,持劍候在外麵。
商漸珩再次被傳喚入內,虞安歌隱隱約約能聽到裡麵的聲音。
聖上道“漸琢還沒找到?”
商漸珩道“還沒消息,那麼多人出去尋找,都沒有尋到。”
商漸珩不是一個心急之人,但大事當前,所有準備都做好了,他再伏低做小,實在沒太大必要。
皇貴妃召集了眾妃嬪,齊縱等人就在帳子外麵,圍場那邊有周家人在,宋錦兒把茶送入聖上口中。
萬事俱備,隻差一個二皇子。
隻要二皇子入內,他便可將人一網打儘。
唯一的變數,可能就處在虞安歌和已經遠去的四皇子身上。
隻是虞安歌便是武功再高,終究是一個人,敵不過齊縱那些手下。
四皇子在朝中的勢力遠遠比不過他,即便最近四皇子風頭很盛,根本原因還在於他不在盛京。
如今他回來了,那個皇位,舍他其誰?
可就是這二皇子,左等右等,怎麼也等不到。
時間一點點過去,聖上看起來很乏累了,半躺在軟榻上,合著眼睛,呼吸沉重而又紊亂。
聖上畢竟是商漸珩的親生父親,雖然不太稱職,可也是寵信過他很多年的,血緣是切不斷的。
商漸珩雖然很想要那個位置,雖然利欲熏心,雖然心懷不軌,雖然早已泯滅了君臣父子的天理,可在聖上臨終之際,他還是很想在聖上麵前再儘儘孝心的。
看到聖上此刻如此乏累,全無掌握旁人生殺大權的樣子,也無九五之尊的霸道,虛弱得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商漸珩不免感到幾分心疼。
商漸珩輕手輕腳走過去,想要像個普通兒子那般,給父親捏肩捶腿,短短地當個孝子。
可就這麼幾步的距離,半睡半醒的聖上的身子卻忽然打了個顫,像是夢到了從高台跌落,一瞬間驚醒的反應。
聖上猛然睜開眼,看著輕手輕腳靠近的商漸珩,大喊一聲“大膽!你想做什麼!”
虞安歌聽到這動靜,下意識按住腰間的劍,就等裡麵聖上一聲令下,她便要衝進去“護駕”。
商漸珩腳步驟停,連忙撩起下擺跪了下去“兒臣隻是想給父皇揉揉肩膀,不想弄巧成拙,驚動了父皇。”
聖上看著商漸珩,呼吸粗重起來,指著商漸珩,眼中透著幾分驚恐,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商漸珩覺得聖上這反應奇怪,但聖上未開口之前,他也沒說話。
而跟著商漸珩一起跪倒在地的方內侍,十分不合時宜道“太子殿下一片孝心,在魯縣時,便讓奴才教他按摩的手法,說聖上日常處理公務,總是肩膀酸痛,他想學會了,回京給聖上按按解乏。”
商漸珩方才是想給父皇按按肩膀,或者揉揉太陽穴,可要說在魯縣專門學的按摩手法,就太誇張了。
倘若聖上真要他按摩,不就露餡了嗎?
方內侍跟在商漸珩身邊十幾年了,平日裡雖有些油腔滑調,但大事上絕對不含糊。
眼下他說這麼容易被拆穿的話,實在奇怪。
還有聖上方才的反應,也實在奇怪。
商漸珩敏感多疑,悄悄回頭看了方內侍一眼,卻見方內侍臉色蒼白,眼神中還透著幾分驚恐,分明是有壞事要發生的樣子。
商漸珩眯起眼,一時間呼吸都放緩了,心跳也不自覺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