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凰萬歲!
大殷朝堂風雲湧動,邊關也沒有一個消停的時候,
虞安和湊過來道“安歌,涼國兵馬終於扛不住,準備回撤了。”
這也就意味著,虞安歌在涼國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
應蒼所帶兵馬本就不少,再加上涼國朝廷派去接應的五千兵力,若他們從昌蘭回堵,虞安歌等人將會成為困獸。
虞安和道“成州守軍倍增,我們攻不進去,涼國皇帝的兵馬也在往回趕,形成前後夾擊之勢,安歌,咱們的處境危險了。”
虞安歌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她仔細看著地圖,不放過一點兒細枝末節。
末了,虞安歌才道“被前後夾擊的,可不止咱們。”
虞安和跟妹妹還算心有靈犀,聽她這麼說,便順著她的手看去,猜到了虞安歌的想法“你的意思是,不繼續進攻成州,而是配合爹爹,夾擊涼國皇帝的兵馬?”
虞安歌吃驚地看了哥哥一眼,不得不說,哥哥入伍後,進步不是一般的大。
最初哥哥跟著大部隊打仗時,還對戰場一無所知,更是因為親手殺了人,整整一天吃不下飯。
現在的哥哥已經可以獨立帶一支隊伍衝鋒了,更是順著虞安歌的眼神,落在沙盤一處,便知道了虞安歌的想法。
虞安歌道“沒錯,咱們繼續往前走,深入涼國腹地,反而會更加危險,不如及時回頭,阻止應蒼回京,若是”
虞安歌的手指不由蜷縮,說出來一句似乎異想天開的話“若是能殺了應蒼,就更好了。”
虞安和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雖然震驚,但他看著妹妹堅毅的眼神,竟然覺得此事未必不可行。
實在是開戰以來,雖有凶險,但總體來看,優勢還是在虞安歌的。
時間隨著鮮血流逝,應蒼帶兵一舉奪回昌蘭城,讓涼國諸城振奮起來。
入城之後,應蒼看著昌蘭的街道和他離開時並無什麼區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心中梗塞。
殷人狡詐,當初便是打著不擾百姓的旗號,才讓許多城池放棄拚死反抗,如此連奪數城。
應蒼不至於對這些百姓撒氣,但是他將之前昌蘭城的一眾官吏,全都株連九族,菜市口滾落無數人頭。
此消息一出,全國驚駭。
應蒼也是在告訴涼國其他城池的守將和地方官,若他們不拚死反抗殷軍,守護城池,下場便是如此慘烈。
虞安歌聽說了這件事,眼皮子直跳。
應蒼向來有暴戾之名,一回國就整出這麼大動靜,對她實在不利。
而成州兵馬接到應蒼回國的消息後,便舉兵配合應蒼圍剿虞安歌,一時間虞安歌腹背受敵,度過了十分艱難的一個秋季。
幸好到了豐收時節,虞安歌占領這些涼國的城池時,並沒有像應蒼那樣屠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反而未擾百姓,令其按時耕作。
如今虞安歌被敵軍包圍,殷國一時間無法支援,糧草不足,虞安歌便命人從民間征收糧食。
她也並非盲目征收,而是查閱了當地的縣誌,弄清楚當地稅收情況,便命人按照涼國的稅收標準征糧。
許多涼國百姓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到後來逐漸放下防備,直到現在,他們甚至覺得,殷國軍隊來此,和從前沒什麼兩樣。
不過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是也的確有仇恨殷軍,找到機會就想要報複他們,或者給他們添堵的百姓。
麵對這樣的人,虞安歌也沒有心慈手軟。
是以涼兵圍堵,虞安歌雖然過得艱難,但也沒有到山窮水儘的地步。
邊關涼兵和殷軍大大小小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戰役,大殷內部同樣沒有太平時候。
商漸璞見涼兵從大殷撤退,便覺外患已除,一顆心都係在反叛的南川王和戾太子身上。
再加上謝相還朝,他的黨羽在朝中盤根錯節,所以迅速起複,朝中一應決斷,都按照商漸璞的意思來。
商漸璞知道,如今虞安歌身處涼國腹地,被涼兵兩麵夾擊,神威大將軍也率兵前去營救了。可是他覺得沒什麼必要再派兵馬了。
朝會上,商漸璞道“碧玉城已被奪回,邊關戰事休矣。外患已除,內憂尚在,朕決定召邊軍還朝勤王,鎮壓南川王及戾太子。”
謝相自然是第一個站出來讚同商漸璞的人。
昭儀大長公主也立刻站出來道“涼兵雖撤出大殷,然而邊關戰事未停,鳳翔將軍還在涼國,此時撤回邊軍,那鳳翔將軍之前所有努力,豈不付諸東流?不僅如此,鳳翔將軍隻怕也會被涼兵圍剿。”
商漸璞看了謝相一眼,謝相當即反駁道“入侵涼國,非我大殷本意。需知窮寇莫追的道理,既然涼兵已撤,實在不必窮追猛打,耗費兵力。況且如今大殷國庫空虛,實在撐不住長遠的戰事。”
言下之意,竟然是想要放棄還在涼國的虞安歌!
昭儀大長公主怒道“謝相瘋了不成!當初若無鳳翔將軍釜底抽薪,攻入涼國,切斷涼國支援和補給的路線,涼兵怎麼可能這般輕易撤離?如今功臣遇險,你卻要放棄,豈不令人寒心?”
柳文軒也站出來到“涼兵撤退隻是權宜之策,若不能乘勝追擊,隻怕過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卷土重來!聖上,萬不可召回邊軍啊!”
劉侍中看朝中反對聲愈發多,便站出來道“聖上,臣以為,鳳翔將軍被困涼國三個月,至今沒有消息傳來,隻怕凶多吉少,讓邊軍前往營救,反而會折損兵馬,實在不劃算。”
昭儀大長公主看向劉侍中的眼神,恨不得要殺了他“誰說沒有消息?半個月前,神威大將軍的戰報上就提起鳳翔將軍撤回崇澗。”
柳文軒也道“戰士們為了保家衛國出生入死,在劉侍中看來,竟然是放在秤上衡量劃算不劃算的東西?”
他似乎是氣急了,說出來的話越發難聽“一味順從上意,不惜陷將士於險地,劉侍中真是羞為人也!”
“放肆!”這一聲不是商漸璞喊的,而是謝相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