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不過萬一要是有機會，其實我也想親眼看看，這天池之中如此龐然巨物的身體裡，到底孕育出來的是個什麼寶貝！你我二人這幾年白山沒少來過，你比我來的還多，這天池裡有如此巨物你可曾確切知曉？！就算你知曉，可有把握殺之取寶？！”
“沒把握！”
“這不就對了，今日既然有不用辛苦就能目睹這珍寶的機會，咱們為何不把握住？！而且，萬一那人真是狂性大發見人就殺，咱們知道了卻沒有管，事後這要是傳出去，江湖上就該說咱們辰寅山的人膽小怕事，不敢挺身而出，到時候，這名聲可就毀了啊！”
“話雖如此，可他是馬家的人，真要動起手來，勢必會有人受傷，馬家與咱們辰寅山向來交好，況且這裡又是他們的地界，五大仙家的堂口遍布此地，這事真要管起來，恐怕會生出彆的事端來！”
“玉堯，現在不是畏首畏尾的時候，再說這人如果真是受那寶貝的影響才性情大變，咱們將他救下，這不等同於間接讓馬家欠了咱們辰寅山一份人情，倘若此事處理得當，以後白山十六峰，咱們去到哪裡不都暢通無阻？！”
“行，就按你說的辦！”
片刻後兩位師叔並排著走了回來，胖師叔對著還跪在地上的獨眼那人說道。
“你們掌盤的這事我們辰寅山管了，而且不光要管，還要查出他性情大變的原因，想辦法讓他恢複神智！不過，此行我們本來是要去挖大棒槌的，現在時間被你們耽誤了，此事處理完之後，你們要負責準備一個大棒槌補償給我們！”
“這位道爺，沒問題，絕對沒問題，這事好說，包在我身上，包在我身上！”
獨眼那人拍著自己那滿是血汙的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行了，事不宜遲，典明典心，你倆把五黑犬和五紅犬裝起來，咱們快往回返！”
瘦師叔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然後邁開大步率先向回走去。
見狀，我們其他人也不敢怠慢，紛紛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往回返的路上，獨眼那人很自然的被我們夾在了隊伍中間，這人長得就是一副油滑相，如果不將他看好，難保他不會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走著走著，我注意到觀能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他皺眉低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看到他這樣子，我故意拉著他放慢了腳步，然後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問道。
“師弟，你怎麼了？難道，是還在為剛才的事，感到心裡不舒服嗎？！”
觀能搖了搖頭，在長呼了口氣後，他抬起頭來看向了我，眼裡滿是不解的問道。
“師兄，我不明白，為什麼剛才在對那個叫九兒的姑娘，師叔們的態度是不管不問，可是在對這人，卻又是另一番態度！”
觀能說到這又長呼了口氣，看他的樣子好似有口怨氣淤積在了心中，整個人顯得很是煩悶。
“咱們這次返回去要是準備控製住他，又或是除了他，以防止他傷害其他人，這我還能理解，可是聽玉峰師叔剛才的意思，咱們是準備去幫助那人的，一個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咱們為什麼要去救，一個當著咱們麵草菅人命的人，咱們為什麼要去管，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聽到觀能的話我一時有些語塞，兩位師叔說的話他沒有聽到，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他也並不知曉。
看著腳下星星點點的血跡，猶豫再三，我摟著觀能的肩膀，輕聲為他開解道。
“師弟，一切都是那個姑娘自己的選擇，她是心甘情願的，沒有人逼她，也許就像玉峰師叔說的那樣，她的心死了，一個心死的人，你是救不活的！”
“至於現在咱們為何要去幫這個人，那是因為他的本心可能並沒有想殺人，或許他隻是受到了某種乾擾或控製，而且救一個人，往往救的並不是那人本身，可能是救了更多的人，又或是救了一些當下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師兄，可如果這個人本性就是壞的，咱們救了一個壞人，那是否就等同於間接的殺害了更多無辜的人，是否就等同於間接做下了一些我們當下看不到的惡事！”
聽到觀能的話，我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後輕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師弟你說的沒錯，這種可能也是存在的，不過你要知道一點，這世間的一切，是沒有好壞之分的！”
“這就好比你在野外看到蛇用身體絞著兔子，如果這時你出於對兔子的同情趕走了蛇，那蛇可能會因為捕不到獵物而死，草地也可能因為多了這一隻兔子從而就減少了一大片。”
“如果在現實中你這樣去做，去處理事情，那就說明在你的心中對待生命已經有了區彆之心，那你就會很容易陷入到救一殺百的循環中！救了兔子，便是殺了蛇，殺了草地，殺了等等等等。”
“可反觀，如果你什麼都不去做，那便是順應天命，順應它們自己的命，不乾涉，不摻雜，不執念，這便是順其自然。”
“師弟，你要知道一點，蛇和兔子包括草地，這些都是沒有好壞之分的，人也一樣！”
觀能聽完我的話眉頭皺了起來，眼裡滿是不解的說道。
“師兄，你這話的意思我不明白！人如果沒有好壞之分，那作惡的那些人，殺人放火的那些人，又該怎麼辦？如果什麼都不做便是順應天道，順其自然，那我們又該如何麵對善惡？！”
“倘若這世間的一切就都隻能是靜靜的看著，因為它們都有各自的命，那如果有一天屠刀也落到了我的脖子上，到那時師兄你會不會管我？我是不是也隻能認命？！”
觀能此時一臉認真地看著我，他說話時的情緒很激動，眼睛瞪得很大，直勾勾的看著我，仿佛是想要從我的眼睛裡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師弟，你，我是一定會管的，就算那真的是你的命，你認，我也不認！”
搭在觀能肩膀上的手用力的捏了捏，隨後我也長呼了口氣，語氣儘量輕快的對他說道。
“師弟，遇到壞人當然要除，遇到好人當然要救，遇到有難之人當然要管！我和你說世間一切沒有好壞之分，是不想讓你生出區彆之心，並不是讓你沒有善惡觀念！”
“咱們自己心裡要有一杆秤，但這秤上不能隻放好壞，要一視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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