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撥回到幾個小時前。
在掛斷父親的電話之後,神樂光馬上開始著手整理行李。
這並不難,因為他從家裡帶出來的東西本就不多,還多帶了一個行李袋,至於吉他可以先放在這裡,等過幾天回來拿。
剛剛父親告訴他一個壞消息,爺爺昨晚去世了,在睡夢中走的,走的時候沒有痛苦,這是唯一讓人覺得欣慰的地方。
父親已經回國,在母親小鬆理紗結婚那天就回來了,第二天神樂光試探著說要搬出去,被母親勸住多呆了一天,結果第三天就得知了爺爺的死訊。
一會兒車就到樓下,父親會帶著他和繼母一起去鄉下參加葬禮。
理所當然,神樂光不可能拒絕。
收拾好東西,背上行李袋下樓。
尚未清楚情況的小鬆理紗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桐生日奈和她坐在一起,桌上擺了一堆零食,這母女倆大早上就開始看劇看到現在,看來相處得還不錯。
沒有看到桐生正輝,可能是在工作吧。
神樂光踩著台階下樓的聲音比以往沉重些許,他看到母親小鬆理紗抬頭朝這邊看來,很快目光就集中到他背著的單肩行李袋上。
“光,你要走了嗎?這麼快?”
小鬆理紗睜大眼睛,眼中仿佛泛著淚光。
但神樂光知道那隻是對方的習慣性撒嬌,就像釣魚佬一樣——有事沒事先打一窩,萬一撈著了呢?
神樂光早已習慣自己母親的迫真演技,卻沒心情配合,此時麵無表情的說:“我要和我爸回一趟和歌山老家,家裡老人去世了。”
“.這樣,好吧。”
小鬆理紗臉色一滯,歎了口氣。
她沒有探究走的人是誰,在離婚以後她和前夫家庭的關係就變差了,隻是用帶著可惜的眼神目送神樂光走向玄關。
而發呆的桐生日奈到此刻才反應過來,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等等神樂,你要走了嗎?”
“嗯,從和歌山回來之後,我就會回家住。”神樂光回過頭來,點了點頭,“這段時間受你們照顧了。”
桐生日奈頓時做出一個‘強忍委屈但逞強不說’的表情,咬著嘴唇,小臉耷拉。
俗話說女人是天生的演員,更何況眼前這位女高中生還曾在演劇部待過三年呢,神樂光不確定這是否是對方博取同情的表演。
但小鬆理紗顯然是被她騙過去了,站起來摸著繼女的後背小聲安慰,在耳邊說了些什麼,很快就讓她喜笑顏開起來大抵是說了什麼很符合她心意的事情,而且在她的計劃之中。
因為神樂光清楚的看見對方在母親的視線死角露出了一個‘計劃通’的表情,然後飛快又變回乖乖女。
誒,他就知道。
神樂光轉頭過去蹲下穿鞋,為此錯過了桐生日奈朝他背影投來的留戀眼神。
和家裡的兩個女人道彆,神樂光拽著行李袋的肩帶,坐電梯下樓,在一樓的大廳等了大約五分鐘,手機就響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便起身透過公寓大廳的玻璃大門往外望,不出所料發現一輛眼熟的黑色suv,於是掛斷電話朝外走。
黑色的豐田車降下車窗,右側的駕駛座上不出所料坐著神樂光的父親,他麵無表情的對神樂光點點頭,示意他上車。
神樂光打開後座的車門坐下,副駕駛位的繼母轉過頭來笑著問:“光君,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留你一個人在東京,有好好吃飯吧?”